春雨總是連綿且細小,一刻不停的下著,洞穴裡面潮溼又陰冷,最適合屍體腐爛。距離他做手術之後,已經過去三天,命是保住了,但架不住前幾天的風餐露宿和滿身傷口的發炎,還在昏迷不醒中。

842每天都會去看他幾眼,測量一下他的身體各項指標,數值還算穩定,第一天之後就再沒性命之憂,只可惜還看不出手術是否成功。

一個半下午,842去看望林殷奇的時候,蒔鹿亭也跟著去了。

“他能成功嗎?”蒔鹿亭在一旁雙手抱臂,滿是鄙夷的說著。

“無論成功與否,只要他能醒來,931這個位置估計就是他的了。”

842看著躺著在冰冷石板上的他,那是一個洞穴深處的巖洞,寒氣逼人,卻能保屍體不腐。

“我們種族什麼時候有非同族當族長的先例?”蒔鹿亭帶著有些輕蔑的語氣說著,但聲音中卻不自主地流露出一些欽佩。

能讓842有如此高評價的,在這世界上還真不多。

“如果他想,他大抵是能的。不只是因為他彰顯出與這年齡不符的氣質,更是因為他面具下的真面目。我不信他是偶然來到這的。”

“什麼意思?”蒔鹿亭剛問出口,就感到毛骨悚然。

“你的意思是……”

“對,我懷疑他是故意讓自己受這麼重的傷,然後來到這裡,對我胡言亂語一番。唉,但是從某種角度上來講,他確實是現在最符合條件的實驗體。”

“那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現在的蝠族一窮二白,實力也不剩多少,那一點地位也馬上就岌岌可危了。”

蒔鹿亭毫不避諱的對自己的家族進行無差別的攻擊,842有些尷尬的笑笑。

“這我們無法得知了,得等他醒來再問他吧。”

蒔鹿亭越發覺得這個看似只有五歲的娃娃很是神秘,不由得萌生了一股敬意。

842檢查完他的身體,就打算往走,在離開巖洞之前,又回頭對他說道。

“哦,對了。你如果是想保全你在蝠族的位置,最好現在就殺了他哦。”

她一說完就消失在了蒔鹿亭的視線中,蒔鹿亭低頭看了一眼躺在石板上的小娃娃,思索了片刻,隨後,一邊自言自語以便走出了巖洞。

“雖說許多故事都曾寫道,這種情況最好殺了對方以絕後患,但對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動手也太不仁義了吧。”

於是,林殷奇就這麼風平浪靜的度過了這次危機,甚至還一點都不知情。多年以後,當他們再提起時,都一同感嘆道,幸虧。

……

“所以,他醒過來了嗎?”秦秋皖捏著手中的茶杯,神情凝重的問道。

“你這不廢話嗎?”

蒔鹿亭白了他一眼,再一次懷疑他主上看人的眼光。

“醒過來就好,那他這一次也會醒過來的吧?”

氣氛一瞬間降到冰點,秦秋皖像蔫了一樣低著頭,玩弄著茶杯。

他忽然又轉頭看向窗外,破舊的小木窗向外開啟,他透過那個深棕色還泛著點青苔的口子向外望著,淅淅瀝瀝的雨水越下越大,雨霧朦朧中他又想起了林殷奇。

槐麗看著他這副樣子,嘆了口氣,邊給他上茶邊安慰道:“我的能力,你放心吧。再說他那麼愛你,又怎會將你捨棄在這個世界?”

“好了好了,喝口我們這有名的春茶,聽我繼續道來931的那些陳年往事。”

3月21日春分,那場連續下了五天五夜的大雨總算是停了,被雨水沖刷的蔫了的稻苗,又重新煥發生機,昂首挺胸的享受著溫暖的陽光。

外面風和日麗,陽光正好,巖洞裡面雖然見不著光,但都長出了蘑菇,林殷奇的身邊都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