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只剩下火苗燃燒著幹牛糞發出的 “噼啪” 聲。庫莫達西悶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奶酥酒,仰頭灌下幾口後,終是忍不住開了口:“阿爹,我也滿心想著要替您分憂解難,可為何您一直不讓我上戰場?我難道就只能龜縮在這營帳中?” 話語中滿是委屈與不解。

託曼丹岜單于看著幼子,眼中滿是慈愛與疼惜,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是我最小的兒子,更是我最心愛女人所生,這戰場上刀光劍影、生死一瞬,我怎忍心讓你去以身犯險、廝殺拼命?你大哥勇猛無敵,有他在前方為咱們開疆拓土、掠奪資源,咱們便能少流許多血,安穩地享受勝利果實。而你,身負著更重要的使命,要學會如何駕馭人才,將來才能將咱們的部落管理得井井有條,讓族人過上更好的生活。”

庫莫達西微微垂首,狹長的眼眸中飛快地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光亮,轉瞬之間,眼角笑意盡顯,彷彿剛剛那滿腹的委屈與不甘都已煙消雲散。他重新坐直身子,雙手規矩地交疊放在膝前,恭聲道:“阿爹深謀遠慮,一切聽阿爹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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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語氣,已然沒了半分方才的頂撞之意,溫順得如同一隻乖巧的幼獸。

驕陽似火,炙烤著大地,古慈拉羅快馬加鞭,終於趕到約定之地與突厥可汗哥舒丹會面。翻身下馬,古慈拉羅大步流星走向哥舒丹,未及寒暄,便直言不諱道:“可汗,我們匈奴近日籌備停當,不日便要與靖朝軍隊對決一場,一決雌雄。突厥與我匈奴向來交好,如此大戰,你們可有意參與,一同共享勝利果實?”

哥舒丹聽聞此言,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愈發陰沉似水,他雙拳緊握,周身散發著一股濃烈的肅殺之氣,沉聲道:“我自是要參與的,而且我要親上戰場,為我那可憐的孩兒報仇雪恨。上一次,我們人馬在晉陽城外設伏,本想著掠奪些資源,我手下偷得那京城所來兩位男子的馬匹,一切都已按計劃進行,眼看就要得手。誰能料到,那些馬匹竟是訓練有素的良駒,不僅沒讓我們佔到便宜,反而害我手下勇士被擒。他們竟還設計射殺了我小兒阿爾邁德,此仇不報,我哥舒丹誓不為人,定要親手將那仇人碎屍萬段。” 言及此處,哥舒丹眼中似要噴出火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古慈拉羅不動聲色,只是微微眯起雙眸,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緩聲問道:“哦?京城所來兩位男子?這事兒可有些蹊蹺,你可知曉他們的名字?”

哥舒丹恨恨地跺了跺腳,咬牙切齒地說道:“事後我立刻找客棧的人細細打聽過了,一個叫林允澤,一個叫羅贏,就是他們二人狼狽為奸,一個縱火擾亂小隊陣腳,一個放袖箭射殺,硬生生地將我小兒從我的身邊奪走。”

古慈拉羅心中一震,眼中精光一閃而過,不過,他面上依舊不動聲色,並未跟哥舒丹說明那羅贏正是近日讓他忌憚之人,如今這突厥可汗對羅贏恨之入骨,他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讓突厥人替他們在前方衝鋒陷陣,掃除障礙。念及此處,古慈拉羅站起身來,昂首挺胸,朗聲道:“既如此,那咱們便擇日不如撞日,三日後我欲集結匈奴五萬精銳軍隊前往雲中,之後直搗晉陽。可汗,你方可出兵多少人馬與我等並肩作戰?”

哥舒丹目光如炬,盯著古慈拉羅看了片刻,而後伸出兩根粗壯的手指,斬釘截鐵地說道:“兩萬人馬。”

古慈拉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似笑非笑地說道:“可汗,兩萬人馬,的確不算多啊。您也知道,這戰場上,出力多寡與戰後分得的資源可是直接掛鉤的。若你們想要分得足夠的糧食、礦石,讓部落安然過冬,衣食無憂,那可得你們打前鋒。”

哥舒丹冷哼一聲,滿臉的不悅,大聲駁斥道:“哼,上次戰役就是我們突厥勇士打前鋒,衝鋒陷陣,結果呢?戰後分得的資源少得可憐,只夠我們與牛羊勉強熬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