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馬車上,維君笑容滿面說道:“母親,今日我做的可好?”

肖玉鳳回想起白氏那氣的鐵青的臉忍不住笑道:“你這鬼丫頭,腹中盡是此狡黠之計謀,不過有時還頗為奏效,今日算你立功了。”

維君挽著肖玉鳳的胳膊俏皮地說道:“母親,我既立了功,可否應允我一件事?我欲往靈湘寺一遊,聽聞那後山庭院紅梅盛放,甚是好看,兒心嚮往之矣。”

肖玉鳳微微皺眉,說道:“靈湘寺路途遙遠,且人多繁雜,恐有不妥。”維君忙拉著肖玉鳳的衣袖撒嬌道:“母親,女兒想去嘛,有丫鬟婆子們跟著,不會有事的。”肖玉鳳見女兒眼神裡滿是期盼,心中一軟,開口道:“罷了,咱們全家一同前往靈湘寺,去拜拜菩薩,也好驅散晦氣,順便祈求菩薩保佑你大哥鄉試順遂,拔得頭籌。”

十二月三十日,天空難得放晴。陳府上下除了陳奎年需前往衙門當值,其他人皆坐上馬車,向著靈湘寺進發。

一路上,維君興奮不已,將頭探出車窗,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外面的景色。道路兩旁的樹木雖已褪去綠葉,略顯凋零,卻也散發著冬日獨有的肅穆韻味。

馬車一路顛簸前行,車內維芳維萱輕聲交談著,偶爾傳出幾聲淺笑。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遠遠望見靈湘寺的輪廓,那飛簷斗拱在陽光地映照下顯得莊嚴肅穆。

待馬車緩緩停穩,眾人陸續下車。一陣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引得眾人紛紛打起寒顫。然而,這刺骨的寒冷並未削減眾人的興致。

維君恰似那脫籠之鳥,歡快地朝著寺廟大門疾奔而去,陳季風則邁著稚嫩的小短腿,竭力追趕著維君。莫姨娘與玉蘭在後面匆忙隨行。春姨娘扶著肖玉鳳緩緩進入寺內。

踏入寺門,只見香菸繚繞,鐘聲悠悠迴盪。眾人皆面容肅穆,虔誠地參拜佛像,口中唸唸有詞,祈願來年風調雨順,闔家安康。維君卻似一隻靈動的小鹿,好奇地左顧右盼。她的目光在那些精美絕倫的壁畫與莊嚴肅穆的古老佛像間穿梭,眼眸裡滿是驚歎與新奇,彷彿置身於一個神秘而迷人的世界。

肖玉鳳率一家老小敬拜過佛祖菩薩,奉上明燈,又前住持處捐獻千兩香油錢。而後,帶著季暉與季昭去往伽藍殿抽籤占卦,臨行前囑咐維芳照料好兩個妹妹,切莫隨意走動,又令莫姨娘與春姨娘自行遊覽,約好一個時辰後在寺院東南方的亭子會合。

維芳、維萱與維君閒步於寺廟的後山庭院,欣賞著冬日獨特景緻。庭院內紅梅與白梅交相輝映,凌霜綻放,靈湘寺地勢頗高,梅枝上殘雪尚未消融,微風輕拂,偶有雪片飄落,更增幾分清冷幽韻。點點紅梅於白雪映襯下,愈顯嬌豔嫵媚。

維芳正欲往入梅林深處,維君忽然“啊”地驚呼:“好痛。”

維芳趕忙折返攙扶,維萱急切問詢:“可是傷了腳?”

維君搖首答道:“院裡積雪甚多,我不慎踩空摔倒,腳倒無妨,只是屁股有些疼,裙子恐已髒汙,玉蘭陪我去尋間廂房換件袍子,兩位姐姐可繼續在此賞玩,難得出來一回。”維芳肅然道:“我已應承母親照看你二人,你摔倒了我卻自顧閒逛,成何體統?母親若知曉,定然會斥責於我。”維萱點頭稱是:“誠然如此。”

維君起身,拍落身上積雪,說道:“姐姐未免太過謹小慎微,你看我並無大礙,僅是換件衣裳而已,無需姐姐前去,你們且在這等我,我換好便來。”說罷,拉著玉蘭轉身疾奔而去,維芳連忙呼喊:“慢些,莫要奔跑,小心摔了。”

“此梅於寒風中孤綻,猶自嬌豔,實乃悽美且堅毅。”維萱低吟讚歎。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冷香幽漫沁冰肌,惹得文人競賦吟。”維芳亦出口稱頌。

“姑娘才情斐然,原詩為‘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