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的一陣大風颳來,漫天飛雪頓時亂舞,似銀蝶狂飛,又如柳絮紛揚。寒風凜冽,直透骨髓,吹得人肌膚生疼。食盒被風吹落,掉在地上,糕點散落一地。

母子幾人過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維萱又將剛才的疑惑之事跟肖玉鳳講述了一遍,肖玉鳳沉思片刻後說道:“萱姐兒說不知蘇老夫人與白姨娘、蘇麗華是何關係,依我猜測,白姨娘應是蘇老夫人的親侄女,蘇麗華才是蘇老夫人真正在意之人。只是為何要讓自己的親侄女做妾室呢?既做了妾室,卻又不能安分守己,攛掇姑母搶嫡女婚事,這樣的妾室早該打死了事。”

維萱也還沉浸在蘇老夫人讓大哥改娶蘇麗華的震驚之中。她憂心忡忡說道:“蘇麗華此人品行不端,萬萬不可娶她進門。”

維芳問道:“二妹此話何意?”維萱猶豫半晌,對肖玉鳳說道:“母親還請屏退眾人。”肖玉鳳揮手,讓僕婦丫鬟都出去,沒有召喚不得入內。

門被重重關上,季暉垂頭喪氣的坐在椅子上發愣,維萱說道:“宴會那日,小妹醉酒後,我讓婉蓉姐姐找了間廂房讓她休息。當日天氣尚熱,我喝了許多茶水,待小妹睡下之後我便去如廁,蘇府的茅廁在西角門,要經過一片假山和竹林,我如廁後預備去假山後面水池淨手,走到一半聽到有男子說話聲音,那是內院,何時進的男子我不得知,怕被外男衝撞,我便躲入假山石洞之中,聽了半晌,原來是蘇麗華與梨香院的戲子在假山的石洞裡偷情,她出來時我瞧的一清二楚,這才幾日又看上了大哥,這樣水性揚花的女子如何娶得。”

維萱略去承祥候羅贏這段,她與另一男子有親密接觸之事,決計是不能提及的。

肖玉鳳拉著維萱手說道:“我的兒,遇到此等齷齪之事,你當日就該同我言明,不該三緘其口讓你一個人受折磨。”維芳聽的是瞠目結舌,憑她這些年受的教導實在不敢想像,世上既有如些厚顏無恥之人。維君聽罷眼睛閃爍著亮光,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輝。

待陳奎年下衙回府,發覺今日府裡格外安靜。晚膳時,以往都是其樂融融,今日氣氛卻沉悶低落。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就寢之時,陳奎年方才問道:“夫人今日為何不高興?可是有人衝撞了你?”

肖玉鳳嘆口氣說道:“我都不知如何跟老爺開口說這事,太荒誕無稽了。今日蘇老夫人上門,一來就召了季暉前來回話,言語間甚是瞧不起我們小門小戶,先是汙衊季暉同蘇婉蓉私定終身,後貶低季暉籍籍無名不配迎娶二品高官嫡女,最後她臨走前讓季暉退了與蘇婉蓉的婚事,改娶蘇府庶出的二小姐蘇麗華她方同意結親,若不依她行,定要攪黃這樁婚事。我還從未見過季暉如此失魂落魄過,一整日都愁眉不展食不下咽的,老爺這可如何是好?”

陳奎年聽的是怒不可遏,他官職再低也是朝廷親封,如若看不起他家,何必讓兒子去蘇府提親?轉念一想,這定然不是蘇大人之意,否則今日上門的就不是蘇老夫人了,明日他要親自上蘇府問個明白。

肖玉鳳又把蘇老夫人與白姨娘蘇麗華之間關係說於陳奎年聽,陳奎年心下了然說道:“家有耆老而無德,致闔家紛擾不得安寧,日興風波,夜起怨懟,家難和睦啊。”肖玉鳳又把維萱遇到蘇麗華與戲子通姦之事告知陳奎年,陳奎年臉已變色,怒罵道:“如此寡廉鮮恥之人休想進我陳府大門。”

:()輕風君不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