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龍顏震怒,猛然一拍龍椅扶手,怒極而笑,那笑聲中滿是森寒之意:“好,好得很吶!朕地朝堂,竟淪為他等肆意妄為之所,這般行徑,全然不將朕與國法放在眼中!薛愛卿,朕現命你即刻著手,徹查此案,不論牽涉何人,即便是皇親國戚,亦絕不寬宥!朕倒要瞧瞧,究竟是何人如此膽大妄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

薛成燁聞命,上前一步,單膝跪地,高聲應諾:“微臣領旨!微臣必殫精竭慮,窮盡所能,務使此案真相大白,揪出那藏於暗處的幕後黑手。” 言畢,他緩緩起身,倒退數步,而後轉身,穩步退出大殿。

待出了殿門,陽光灑落,薛成燁卻無心賞這光影。他微微眯起雙眸,心下暗自思量,此前發生的諸多事端,樁樁件件皆如尖銳芒刺,已然在皇上心間紮下,再三撩撥,使得皇上對榮襄郡王的聖心漸生嫌隙。

他抬手輕輕撫了撫衣袖,眉頭緊鎖,只因深知有些證據,是萬萬不敢貿然提及的。多言易謬,萬一被皇上視作無端臆測,汙衊天潢貴胄,那他可就罪責深重難逃懲處,屆時,哪怕他所言句句屬實,在皇上眼中,也不過是虛妄之語,一切努力皆會付諸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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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梅騫,端的是個極為難纏的角色。那日,他暫離前廳,待折返而歸時,卻見廳中早已人去樓空,唯有國公府死士橫屍在地,氣絕身亡。梅騫定是知曉那死士忠心耿耿,斷不會開口背叛主家,故而才敢在自家地盤上痛下殺手,將人謀害於此,這般行徑,擺明了是要給薛成燁一個下馬威,委實有些囂張跋扈。

薛成燁一路緩行,心中暗自思忖,如今這局面,亂麻一般,棘手得很,只是到底該從何處尋得破綻,才能將那榮襄郡王拉下馬來?正這般苦思冥想之際,他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一抹緋紅身影。抬眸望去,竟是太子妃神色匆匆,面色驚惶,腳步踉蹌地從東宮奔將出來。

薛成燁心下一驚,趕忙疾步上前,拱手問道:“太子妃這般匆忙,欲往何處去?緣何神色如此慌張?”

太子妃此時早已淚眼朦朧,見是敬國公,仿若見到救星一般,忙不迭地說道:“舅舅,您快些去勸勸太子吧!此刻他手中持劍,聲稱要去取德妃性命。他醉酒後言稱自己落到如今這般悽慘境地,皆是德妃與榮襄郡王暗中使壞所致,他如今恨意難消,定要前去報仇雪恨,舅舅若不及時阻止,恐要釀出大禍啊!”

薛成燁聞聽太子妃所言,心中大驚,不及多言,匆匆道:“太子妃莫急,且先回宮安歇,我這便去尋太子。” 言罷,提步朝著東宮方向疾奔而去。

待趕到東宮,果見太子趙錦哲紅著眼,滿身酒氣,手持利劍,一眾侍從癱跪在地上,涕淚橫飛,苦苦哀求,可太子仿若未聞,神色決絕,腳步踉蹌卻又帶著一股蠻力,全然不顧侍從們的阻攔。

短短片刻工夫,太子趙錦哲已然闖出東宮大門,發了瘋似的朝著長長的甬道狂奔而去,徒留身後眾人一臉驚惶,不知所措。

薛成燁邊追邊高聲喊道:“太子且慢!萬萬不可衝動行事。”

太子仿若未聞,嘶吼道:“今日本宮所受屈辱,定要那德妃與榮襄郡王血償,誰也攔不住本宮!”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薛成燁一個箭步上前,死死握住太子持劍之手,勸道:“殿下,您若此刻莽撞行事,正中他人下懷,非但仇報不得,還會累及自身與東宮上下!”

太子怒目圓睜,瞪著薛成燁,那眼神似要吃人:“本宮已然落到這般田地,還有何可懼?”

正在僵持之際,皇上聽聞訊息,龍顏大怒,即刻擺駕東宮。東宮門外,眾人見駕,紛紛跪地。皇上怒視太子,喝道:“逆子!你欲何為?手持利刃,大鬧宮廷,是要造反不成?”

太子此時仿若癲狂,衝著皇上哭訴:“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