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晚上就寢之時,肖玉鳳與陳奎年說起陸逸上門求娶之事,陳奎年點頭應道:“的確難得,他此舉也算解了我陳府之困,若他再次登門,你應允便是。”肖玉鳳臉上一喜,想到維萱還被流言所擾,又唉聲嘆氣道:“芳姐兒有了歸宿,只這萱姐兒,不知如何是好。”

陳奎年道:“夫人無需憂心,只要芳姐兒與陸逸訂下親事,這流言自然會煙消雲散。”肖玉鳳說道:“但願如此。”

次日一早,肖玉鳳剛起床梳洗完畢,便聽下人來報,陸逸已入府,現下已在廳堂等候,肖玉鳳又好氣又好笑,這著實太過心急了些,哪有一大早就上門的,又轉念一想,他竟如此在意芳姐兒,亦是芳姐之幸。

肖玉鳳動作利落地整理好著裝,款步來到廳堂,將那陳奎年已然應允他求娶芳姐兒一事告知於陸逸。話尚未說完,陸逸趕忙拱手行了一禮,扔下一句話來,言說三日後便是上好吉日,他屆時便會前來下聘。言罷,恰似一陣風般,飛也似的跑了出去,那模樣,好似生怕肖玉鳳反悔一般。肖玉鳳見他這般急切模樣,不禁啞然失笑。

陳府眾人聽聞廣寧侯世子前來求娶大小姐這等喜事,皆是喜笑顏開,心中那緊繃許久的弦,此刻總算能鬆緩下來了。下人們做事也似恢復了往日的精氣神兒,個個臉上都透著喜氣。肖玉鳳心情極佳,用早膳之時,就著那酸筍、薤花茄,接連吃下兩碗粳米粥,又嚐了兩塊鴨脯,少許藕夾,還有一小份五香鵪鶉,吃得頗為暢快。

丫鬟們方將膳食撤下,江媽媽便入房來稟報道,門房那邊遣人傳信兒,說是王夫人前來登門拜訪了。肖玉鳳與王夫人不算熟稔,平日裡少有往來,肖玉鳳心下正疑惑,不知今日這王夫人上門究竟所為何事。

當下不敢怠慢,肖玉鳳趕忙起身,一邊疾步往外走去迎接,一邊吩咐江媽媽速速去將前幾日新購置的大紅袍茶葉泡上,又讓廚房趕忙送幾份精緻糕點至廳堂之中。

肖玉鳳剛走過那遊廊,便見王夫人已然進了大門。肖玉鳳忙不迭地熱情迎上前去,剛要屈身行禮,卻被王夫人伸手一把拉了起來,那動作甚是親暱,倒讓肖玉鳳一時有些受寵若驚了。

王夫人笑意盈盈,與她客氣地寒暄道:“我呀,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可是有樁喜事要告知於你呢。”肖玉鳳面露茫然之色,不禁問道:“喜事?”王夫人微微點頭,緩聲道:“那承祥侯昨日特地上我府中去了一趟,懇請我做這媒人,欲求娶貴府的二小姐。”

肖玉鳳聽聞此言,不禁一愣。想起那日江姨娘那般鬧騰,結果不僅沒能遂了心願當上侯夫人,反倒只得以一頂小轎入了侯府做妾室,況且蘇南易還需親自上門賠罪。維萱不過是個五品官員家的女兒,竟能入得了那太夫人的眼?這事兒著實透著幾分蹊蹺,肖玉鳳心下滿是疑惑,暗自思忖起來。

王夫人繼而又含笑說道:“那承祥侯同我說道,元宵那日,他見有人不慎落水,一心只想著救人一命,哪曾想事後流言蜚語竟紛至沓來,多不勝數,甚至竟有人當面問及他此事。他著實擔憂那些閒言碎語會連累貴府小姐的名聲,故而回去後趕忙求了太夫人,特來請我做這媒人,欲求娶你家二小姐入府,讓其做那侯夫人呢。你瞧瞧,這般情形,可不就是一樁大喜事嘛。”

一日之間,竟有兩位侯門貴子前來求娶自家這五品官員的女兒,此事著實讓肖玉鳳有些茫然無措,如墜雲霧之中,不知如何是好。只是這兩位,皆是京城中頗為有名的“人物”。

其一者,對那青樓女子痴迷不已,且不止一回兩回,為了那青樓女子,屢屢與自家父母抗衡,雖說如今已然改過自新,可往昔那些行徑,著實荒謬至極,令人咋舌。

另一位呢,更是吃喝嫖賭無一不沾,在這京城之中,可謂聲名狼藉、臭名遠揚。偏生就是這般不堪的人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