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蓉聞得陳季暉中舉之訊,心間歡喜難掩。那第六名亞魁之位,可不就是萬里挑一的殊榮呢,想那應考的學子眾多,似季暉這般年輕且生得清秀的少年郎,著實沒幾個。

彷彿除了過年時曾於陳府見過季暉一面,迄今已近大半年未曾相見了。這日,見母親正精心挑選著送往陳府的賀禮,婉蓉一時興起,便毛遂自薦,欲親自前去相送。

蘇夫人見狀,嬌嗔道:“你與那季暉已是快成親的人兒了,哪有你這未出閣的千金小姐親自去送賀禮的道理。待會兒為娘讓你哥哥跑這一趟便是。而後尋個空閒時日,再請他們一家來咱府上喝茶聽戲。你身為千金之軀,可莫要這般上趕著去人家家裡,於你的名聲有妨礙。況且,他才剛考完,估摸得花上幾日方能恢復往日的精氣神,你這會兒去,怕是也見不著人呢。”

婉蓉聽了這話,細想一番,倒也覺有理。只是那少女懷春之心,猶如春日枝頭含苞待放的花兒,急切盼著能見一見心上人。蘇夫人又怎會不懂女兒這心思,故而也並未加以斥責。

婉蓉得了陳府的請帖,歡喜得一夜未眠,心心念念著五日後的那場宴請。她趕忙翻出了珍藏的絲線與綢緞,精心準備繡那蘭花荷包。

白日裡,她坐在窗前,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灑在她身上,宛如給她披上了一層薄紗。婉蓉纖細的手指捏著銀針,穿針引線間,那蘭花的模樣便漸漸在荷包上顯現出來。每一針每一線,都飽含著她對陳季暉的思念,那思念如同涓涓細流,順著絲線融入這小小的荷包之中。

夜裡,她也不捨得放下手中活計,燭火搖曳,映照著她專注的面容。她時而皺眉思索針法,時而又露出淺笑,彷彿已經看到陳季暉接過荷包時那驚喜的模樣。

時光就在這一針一線的穿梭中悄然流逝,臨近赴宴之日,那蘭花荷包終是繡好了。荷包上的蘭花栩栩如生,花瓣似在微風中輕顫,散發著淡雅的韻味,正如婉蓉那含蓄而又熾熱的情意。她將荷包小心地收在錦盒之中,只盼著五日後能親手交到陳季暉手上,讓他知曉自己這滿心的思念與傾慕。

夜闌燭影搖,紅燭幽幽燃,那暈黃的光亮在羅帳間斑駁晃盪,似在輕舞,如夢如幻。陳奎年與肖玉鳳方才一番繾綣恩愛,此刻正相擁而臥。

陳奎年臂彎輕攬,溫柔地環著肖玉鳳那盈盈一握的纖腰,將她緊緊貼靠在自己胸前,目光繾綣,輕言慢語道:“此番暉兒幸得高中舉人,真乃大喜之事,闔府上下皆歡悅非常。待來年三月會試畢,結果自會分明。昔日與蘇府定下的親事,便定於會試之後四月,正合時宜。再者,芳兒的婚事亦在這歲末了,流光匆匆,轉瞬便至。”言罷,他微微收緊了手臂。

他微微頓了頓,又接著道:“如今這般情形,你明兒得空,不妨派人去往臨安,將父親母親接進京來才好。家中在那邊尚有產業未曾處置妥當的,你也差人前去幫忙料理乾淨了。我瞧那昭兒,平日裡時常去鋪子上幫襯,倒也算有些主意,要不就讓他跑這一趟,你意下如何?”

肖玉鳳聽聞,微微欠了欠身,換了個更為舒適的姿勢,依舊窩在陳奎年胸前,朱唇輕啟,緩緩回道:“老爺所言極是,我瞧著也是使得的。昭兒於那學業之上,確是不大用心,可在鋪子經營一事上,倒頗有幾分獨到的想法。依我看,讓他回臨安幫忙處置產業,甚是妥當。只是,老爺,父親之前購置的那宅子,不知要不要一併賣了?”言罷,她抬眸望向陳奎年,眼中帶著問詢。

陳奎年凝眉思忖良久,方緩緩開口道:“往後若能謹言慎行、不犯差池,大抵便要在這京中長居為官了。芳姐與暉兒皆已於此成家立業,京城與臨安相隔甚遠,日後想要照應亦是不便。那老家宅子,便交由昭兒一併去處置了罷。所幸咱們手頭尚有些許餘財,往後若不想留於這京城之中,無論去往何處購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