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大火連續燒了半個小時,就被天上下的大雨撲滅了。焚燒過的深山,生靈塗炭,許多稀奇的動物都被困死在山裡。

所有的樹木都變得幽黑,焦脆。輕輕一碰,整棵大樹就像片餅乾一樣,往後一折,“嘭”碎成了粉末,就在空中隨風飄揚,之後又落回了樹根。

那場大雨把紅彤彤的山,淋成了黑炭。

那大雨,一直下了很久,像是在為死去的動物哭泣,為生機勃勃的生靈默哀。狂風加閃電,再配上傾盆大雨,整個森林都被籠罩在雨霧之中。

蒔鹿亭他們因為被大雨所困,推遲了一週才進行勘察任務,最起碼得把炸彈搞清楚。

3月12那天,幾個人又回到了山上,把炸彈殘骸帶回去實驗,並出奇的發現:地面上長出了綠綠的青草,樹幹的旁邊冒出了嫩芽,地下的種子吸食了那些人的鮮血,長的更快了。

3月13的時候,青草就長了一寸長,樹苗也有半人高。

林殷奇回去時,秦秋皖就已經看出他又受傷了。可林殷奇沒說,秦秋皖還就不問,想等著他自己說。

回去的途中,林殷奇把自己裹得死死的,手套怎麼也不肯解下來,那套正裝領子還高,把整個脖子都遮住了,也看不到下面的傷勢。

秦秋皖看著他穿的這麼嚴實,就大概猜了最嚴重的一個傷情,燙傷,表面面板起水泡。

倒不是沒有其他可能性。但是像他這種還能生龍活虎的,多半傷的不重。否則估計已經昏倒在地,長眠不醒了。

秦秋皖就這樣懷著忐忑的心情,回到了IFAG集團裡。

林殷奇一整路都在思索,怎麼跟他說好。要是先說傷情,後給他看,可能會被罵一頓。

要是先給他看,他估計就會罵不出口,但等好了之後,免不了一頓*,以後再想出去接任務,可就難了。

可是像傷成這種情況,哪怕前面跟他說了,等秦秋皖看到之後,也不會有一點好轉,還可能火上澆油。

這種傷,瞞都瞞不住,只能選擇坦白了。

就在他們倆回去之後的一個小時,林殷奇主動跑到了他跟前,說是自己受了點“小傷”,想請他幫忙看一下。

秦秋皖在大學裡面,主要是從醫的,認了個國際最好的軍師當師傅,還拿了一堆獎牌。

治療戰場上的炸傷,槍傷,燒傷,斷胳膊斷腿,都治的了。

前提是活著的情況下。

這總歸是讓秦秋皖給等來了,林殷奇的第一次找他治病,正好能讓他大展身手。

秦秋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手術刀、手術鑷、手術剪、手術檯、酒精、繃帶、針、線、所有最基礎的手術工具全被他拿來了,除此之外,還有幾大盒不同型號的手術工具。

林殷奇跑過來找他時,就已經猜到他的反應了,抱著赴死的心情,有些忐忑的湊過去。

“那個,我又不小心受了點傷……事先說好,不準生氣啊!”

秦秋皖現在對他受傷是習以為常了,依舊穩定的在一旁收拾東西。

“把衣服脫了,讓傷口露出來,我淺看一下。”

你這……是讓我把全部都脫了呀。

兩難之下,林殷奇決定讓他來脫。

“那個,我手也受傷了。要不你幫我脫?”

秦秋皖很少見到他這麼主動,看著林殷奇像一隻待宰的羊羔,雙手舉直了,用一種撒嬌的表情望著他。

可當秦秋皖把他衣服撈起來之後,整個臉色都變了。就像要下雨前的天空,烏漆嗎黑一片,就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低沉極了。

“怎麼弄的。”

“就……不是發生爆炸了嗎?我被燒傷的,還算好的了,變成兔子躲在一邊,沒被炸彈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