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命大啊,竟然還活著。”

“是啊,躺在那頭一動不動,俺以為已經死了個求的。”

幾個人的小聲議論傳到了黃寺光耳朵裡,他挪了挪屁股想要換個姿勢,可非但使不上勁不說,連頭都抬不起來。

瞬間一陣劇痛從他全身各處同時傳來。

脖子上感覺尤為明顯,他斷了的胳膊和腿已經僵硬根本動彈不得,而脖子卻是下意識就會動一下的地方。

黃寺光嘶~了一聲,又把脖子縮回到了一側,他能感覺到自己脖子上已經腫了好大一塊,整塊皮就像被什麼東西拽著一樣緊繃,而且表面還透著一股涼意,血液難以流通。

他苦笑了一聲,透過耷拉在面前的頭髮看著祠堂裡的人們,他們就像看一個怪物一樣似的看著他。

以前自己在村子裡再不招待見,總還有人可憐可憐他,如今各個都是遭了難,恐怕也不會有人管他了吧。

黃寺光的嘴皮子已經乾的起了皮,飢餓感與口中的乾澀同時湧來,他忽然想到了在山洞裡的袁珊,她那個時候大概就跟自己現在一樣的感受吧。

他掙扎著抬起了沒有受傷的那條胳膊,想要問不遠處的村民要點水喝。

可剛抬起那條胳膊身體一下子沒有了支撐點,整個人趴倒了下去。

腦袋重重的朝著脖子受傷的那個方向甩了過去,一股撕裂般的痛感猛然襲來。

黃寺光慘叫了一聲直挺挺地伸著自己的胳膊,正對著不遠處的村民。

幾個村民嚇得連忙往後退了退,在他們的視角里黃寺光現在就是一副畸形狀態,伸手指著他們,嘴裡還發出怪叫。

一箇中年模樣的男子壯了壯膽,往前走了幾步。

“黃嘎子啊,俺們都知道你命苦,你有啥不滿意的去找劉德智,這一切都是他乾的,跟俺們沒關係啊。俺們都是普通人,也沒辦法幫你,你就看在跟俺們同村了這麼些年的份上不要怨恨俺們。”

黃寺光的聲帶好像受到了損傷,想要說話但是隻能發出沙啞的喘息聲,他不想讓村民們害怕自己,他只是想活下去,想要點吃的。

那個中年男子回去以後跟村民們圍坐在一起:“唉,這小黃嘎子怕是捱不了多久了,劉德智下手真是太狠了,本來就孤苦伶仃的一個孩子,現在連命都快沒了。”

旁邊的村民們也跟著附和。

一個婦女說道:“俺們這些天趕緊搬出去吧,俺看著他瘮得慌,夜裡睡不著。”

“就是的,看著他俺總能想起這兩天看到的屍體,又讓俺想起俺那苦命的孩子了。”

“再堅持幾天吧,等外面的房子搭起來,俺們就從這裡搬出去。”中年男子就像他們的主心骨一樣。

說完他們就各找各的地方躺下休息了。

黃寺光把他們的話聽的一清二楚,非常無奈的躺在地上。

他就是想活下去而已,為什麼沒人問他?沒有一個人管他呢?

他們這些人的不作為就是在殺死他,他們都是劊子手。

黃寺光心生怨念,自己從小到大,除了養他的那個姨母,還有袁珊,就沒有一個人對他好,一個人都沒有,他們都太冷漠了,這些人就該死,他們都不配活著。

黃寺光憤恨的看著眼前的這些人,想要把他們的樣子全部刻在腦海裡,還有劉德智那家人,自己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放過這些人的,他們都得跟自己一塊陪葬。

他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來臨,等待著自己變成厲鬼,然後開始挨個報復。

不知道是不是造化弄人,當一個人想死的時候反而沒那麼容易。

第二天黃寺光還是醒了過來,口渴與飢餓的感覺已經沒有那麼重了,但是傷口還是很疼。

他睜開眼睛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