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中醫館的前廳。

春嬌低頭說:“對不起,志剛哥。我真的忘記,當時為什麼沒讓那個男人做登記了……”

志剛抬頭眉頭微皺看著春嬌說:“先不要再往下說了。”

春嬌看到志剛不耐的樣子,心裡咯噔一下,難道志剛哥都不想再聽自己解釋了嘛?

是不是離著辭退自己不遠了?

雖然中醫館還沒給她發過工資,但如果沒了這份工作,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謀得一份工作餬口。

她還是需要這份工作來填充生活的荒蕪。

頃刻間,手心裡沁出一層汗。

志剛說:“春嬌,你不要緊張,我不是故意為難你,我是要搞明白,這個男人買回這些藥油兒,給哪些人用?!”

“這些藥油兒,是否能真的治得好病患的病。”

聽到志剛這樣說,春嬌緊張的情緒,才得以緩和。

人的心緒平和了,思緒也會變得清晰。

男人是那天來義診的老人的兒子。

正是因為老人用著那個跌打損傷的藥油兒好用,男人才來中醫館大量的採購藥油兒的。

春嬌把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

志剛在登記本上認真地寫著,寫完停頓片刻,好像在思索著什麼。

“你有那男人的聯絡方式嗎?”

志剛問。

春嬌說:“有,我不止有他的電話,我還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昨天去送藥油兒,我看見政務司辦公室的走廊裡還掛著他的照片,上邊寫著他的名字--叫孫健民。”

“哦,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這些藥油兒都是什麼人用,都有多少人用,如果用不到的可以退回來。”

春嬌一聽“退回來”三個字腦袋,心裡不解。

好不容易賣出去的藥油兒,為什麼要讓人家退回來。

再說了,藥油兒已經賣出去了,還管這些幹嘛。

志剛哥這個大憨憨不是沒事兒給自己找事兒嗎?!

春嬌雖然沒說話,但志剛好像聽到了她的心聲。

“春嬌,做事情要有始有終。特別是經營中醫館,不要只顧著把藥賣出去,同時我們也要知道患者有沒有濫用藥,用完是否有效。”

志剛耐心解釋道。

志剛自回到家繼承父業到現在,發現了一個問題:

萬春堂幾乎沒有一個回頭客。

他跟父親和爺爺聊過。

父親—龔萬春自信的說:“這還用問?肯定是我醫術高明,把病患們調理的百病不侵唄。”

而爺爺的說法是,兒子—萬春太花花了,拿著錢養小老婆,村裡人誰傻?

誰願意拿著自己的辛苦錢,給半吊子醫生養小老婆。

別看著志剛平常傻呆呆的,但行醫方面卻很精明。

他看過父親—萬春的醫案簿。

萬春的醫案簿裡除了對病患的症狀的簡單記錄,所開具的藥方,再就是此藥方的成本利潤外,再無其它。

連個病患服用藥方的效果都沒有,更何談父親在診斷時會辯證。

俗話說,無辯證不中醫。

一箇中醫,都不知道自己開的藥是否對症,怎麼能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中醫。

“你馬上給跟政務司的負責人聯絡一下,讓他們組織一下,現場教患者什麼症狀下可以用,怎麼用。”

志剛叮囑春嬌說。

“好的,志剛哥,我馬上聯絡。”

說完,志剛轉身準備往,診室走。

片刻,又折回來。

“哦,對了,以後工作時要皮實一點,不要讓緊張情緒,影響了解決問題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