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鄉間小路上。

一片片光斑,披在母女兩人身上。

春嬌推著葛秀霞慢慢地走在寧靜的小道上。

微風輕拂臉龐,帶來一絲涼爽,也吹起了春嬌的裙襬和母親的髮絲。

鼻尖上細細密密的汗珠,被風吹乾。

“呵呵,我整天悶在家裡,只顧著自己的那點小菜園,都忘了現在玉米都快熟了。”

小路兩旁是一片鬱鬱蔥蔥的苞米地,生長正旺盛。

稚嫩的玉米穗也忍不住探頭,宣告著成熟的傲嬌。

鳥兒們聚集在苞米棵上嘰嘰喳喳地啄食著。

苞米棵腳邊盛開著點點野花,散發出淡淡的芳香。

蜜蜂和蝴蝶在花叢間翩翩起舞,增添了幾分生機與活力。

此時的田野如同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展現出蓬勃的生命力。

大自然的生機蘊含著一種神秘的力量,路過的人看到它總會心生希望。

“媽,苞米好像可以吃了。”

春嬌的肚子餓得咕咕叫。

葛秀霞淡淡一笑說:“今年小菜園裡,唯獨沒種棒槌。”

“媽,你想不想吃苞米?”

春嬌靈機一動說。

“咋了?你要偷別人家的棒槌?”

葛秀霞仰頭問。

春嬌被葛秀霞一口一個“棒槌”逗笑了,說:“媽,這個叫玉米或是苞米,你能不能不老師叫它棒槌?”

葛秀霞有點兒小任性地說:“它就是個棒槌!”

“我小時候,你姥姥教我認字,書上畫了個棒槌,你姥姥不識字,還一板一眼地指著說:’念,‘棒槌’。”

“哈哈……”

春嬌一大笑,剛剛吞嚥下的淚,又反了上來。

“哈~,媽,那你認識那倆字嗎?”

“不認識,但是,老師上課教我們的時候,問學生,‘知道這兩個字念什麼嗎?’”

“媽,你不會回答‘棒槌’吧?”

春嬌笑著問。

“呵呵,我確實回答‘棒槌’。”

春嬌哈哈大笑說:“那你不丟人了嗎?”

“你都猜不到,全班學生沒有一個不喊‘棒槌’的。”

春嬌笑得肚子疼。

葛秀霞也忍不住哈哈地笑。

人到殘年,回眸兒時,種種皆是美好。

“大嬸兒,春嬌。”

母女兩人的笑聲被一個渾厚的男聲打斷。

春嬌和母親向前仔細一看,是志剛。

今天是休息日,原本就有些社畜的志剛,除了工作,不知道要跟春嬌說啥。

志剛的眼神慌亂地在春嬌身上晃了一圈,不知道該往哪裡看。

春嬌被看得有些尷尬,低頭看了看自己,才想起自己穿的是睡衣。

早上出門慌措,連胸罩也沒穿。

幸虧春嬌的胸不大,但即便如此,也像小桃子一樣微凸著。

“呃,志剛哥早。”

春嬌低頭含胸裝作給母親擦汗。

“是志剛啊,這麼早,你要去地裡嗎?”

葛秀霞看著志剛慈祥地笑著說。

“哦,我出來跑步,我媽讓我順路來地裡掰幾穗玉米。”

志剛不知道春嬌為什麼不理自己,撓著頭說。

“你們家的地是在這裡?”

“嗯,嬸兒,就在這裡。”

志剛熱情而又實在地指著旁邊那片玉米地。

地頭上埋著露著半截兒的小牌子上果然寫著“龔萬春”。

村裡分地,誰家的地頭上都會標著這家男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