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衙門後堂,王川揮退了所有人,並且讓虎大哥趴在門外,梅煥之見狀,立刻開口問道:

“肅卿,這朋黨你怎麼看?”

王川呵呵一笑,捋了捋袖袍,走到茶几旁坐下,臉上浮現若有所思地笑意,輕聲笑道:

“出而為仕,食君之祿,把君臣大義拋在一邊,大談朋友之道,呵,他趙雲禮是不是想說,再朝為官,不論君臣只論朋友,便是朋黨。”

說著,他忍不住哈哈一笑。

“趙雲禮要是敢以這個名義向朝廷參我,就是自覺於清流,我無非罷官免職罷了,他趙雲禮入閣拜相的美夢,也會如夢幻泡影。”

聽完這話,梅煥之細細思量起來,理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他贊同地點點頭,深以為意地說道:

“確實如此,不過,鄭青陽的事情好像還沒完,事情還在發酵,那錦衣衛指揮使還沒回去京城,還在豫州待著。”

王川下意識手一緊,眉頭微不可查地挑了挑,心中翻起驚濤駭浪,他不知道,沈七留下來幹什麼,但一定得到了宮裡的密旨。

於是他沉聲問道:

“鄭青陽一案不是已經解決了嗎?怎麼錦衣衛還呆在豫州?是不是其中有什麼蹊蹺?”

梅煥之苦笑著點了點頭,答道:

“是的,鄭青陽家裡只抄出一萬兩,但錦衣衛拿出的證據有數百萬兩,這數額差距太大,皇上和內閣都不滿意,皇上甚至為此大發雷霆。”

王川一陣錯愕,沒想到,導致一切的根本原因,居然是錢,不過轉念一想,事情也說得通。

皇帝的目的就是錢。

如今,錢沒看見,皇帝和內閣自然不甘心,他們動刀地目的就是撈錢,現在告訴他們,就一萬兩,狗都不夠分。

自然而然,豫州就安定不下來,彼此的權力鬥爭就不會結束,總之,一切的起源是錢,了結也必須是錢。

想到這兒,王川都忍不住露出苦笑,揉了揉太陽穴,長嘆一口氣,說道:

“事情只怕越來越波譎雲詭了,也不知道,這豫州會怎麼樣?對了,劉林現在是什麼情況?這位新上任的豫州按察使有沒有什麼動作?”

梅煥之搖了搖頭,答道:

“這個劉林自從結束了鄭青陽一案,什麼都沒有做,就呆在臬司衙門,閉門不出,我曾經去找過他幾次,直接被拒之門外。”

王川點了點,心中大致有了猜測,輕笑道:

“看來這個新任按察使察覺到了不對勁,只怕是明白了趙雲禮的良苦用心,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脫離豫州這個泥坑。”

對這話,梅煥之不置可否,他的判斷和王川大差不差,但他心中還是有疑慮,甚至有著濃濃的憂愁。

見梅煥之愁眉苦惱,王川撐著椅子扶手站起身,笑著走到梅煥之身旁,輕輕拍了拍他肩膀,笑道:

“潤蓮,事情還沒糟糕透頂,不必如此憂心忡忡,或許要不了多久便會有轉機,你只需靜靜等著,這也是你我平步青雲的機會,畢竟豫州布政使的位置還空著。”

梅煥之後背一緊,機械式扭頭望向自己這位好友,嚥了咽口水,臉上浮現震驚之色,過了半晌,吐出一句話。

“你想在進一步?”

王川哈哈一笑,又重重拍了拍他肩膀,答道:

“豫州該變天了。”

梅煥之倒吸一口涼氣,他望著王川的背影漸漸離開後堂,心中生出別樣的感覺。

這還是他認識的王肅卿嗎?

……

平陽知府衙門外。

王川和虎大哥緩緩朝小院而去,四周百姓紛紛避讓,甚至起到小孩止哭的作用。

來到寂靜無比的小院外,王川有種恍如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