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直到處理完,他才緩緩起身,繞過公案,來到王川對面椅子前坐下。

王川自不會傻不拉幾的,急忙起身,直直站那,畢竟兩人身份懸殊,一個知府,一個巡撫,不可平起平坐。

趙雲禮笑了笑,抬手壓了壓,輕笑道:

“坐,別拘謹。”

王川臉色糾結,猶豫一息,向下移動一個位置,順著椅子扶手慢慢坐下,拘謹的坐那裡,一動不動,靜等著趙雲禮發話。

老實說,他自知在權謀上,遠不如趙雲禮,尤其是鄭青陽倒臺,趙雲禮依舊能穩住豫州巡撫的位置,甚至還深得帝心,成為主審。

這裡面沒點東西他是不信的。

王川也一直扮演著嚴閣老和皇帝手中聽話的棋子,在豫州從不結黨,從不與其它官員來往交際。

唯一有交集的獨梅煥之而已。

成為合格的棋子,他才有更進一步的可能,制衡豫州官場,便是他存在的意義。

所以無論趙雲禮說得如何天花亂墜,王川都不會表態。

畢竟表態就意味著站隊。

見王川鋒芒收斂,趙雲禮眉頭微微一挑,他知道,這個曾經意氣風發,行為稚嫩的清河知縣,正一步步成長為一名可怕的政治高手。

而且還是有手段,有能力的綜合體。

他不怕滿口聖賢的文人,也不怕剛正不阿的官員,他怕虛與委蛇、伺機而動的權謀高手。

因為對付這種人,往往風險比較大。

或許是場面太尷尬,趙雲禮輕咳一聲,端起茶碗,趕了趕浮茶,輕輕抿了一口,問道:

“肅卿,落川知府葉向高抓到了嗎?”

“回中丞,葉向高死了。”

“哦~”趙雲禮緩緩放下茶碗。“具體說說。”

“回中丞,下官帶人去玉門關堵葉向高,本是抓住了,卻突然冒出一夥人,將葉向高劫殺了,這事玉門關守將也知道。”

趙雲禮輕輕點了點頭,似乎並不關心葉向高的死活,反而突兀地問道:

“讓北望知州梅煥之出任落川知府如何?”

這毫無由頭的話題,聽得王川一愣,他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趙雲禮是不是在給自己設套?

反正示好絕不可能。

畢竟兩人是實打實政治上的不同派別。

趙雲禮名義上是清流派,而自己名義上是嚴閣老和皇帝的人,所以從根源來說,兩人天然都不可能同乘一船。

於是王川裝糊塗道:

“回中丞,這得看朝廷怎麼安排,下官無權也不敢插手。”

:()我在大乾做官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