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彈出膛、劃空、爆炸聲還有寒風掠過樹梢的嗚嗚聲,看著如流星似螢火蟲般的子彈劃破夜空飛舞的光芒,如同享受著一場引人入勝的舞臺大幕劇。

突然,小喇叭尖厲刺耳的聲音劃破夜空,在天空,在天地間震盪迴響,一時間壓蓋了所有的聲響,竟讓人無法分辯是單鳴還是合奏,這地獄般的音響簡直比凜冽的寒風更加冰冷透徹肌骨,在大腦中震鳴轟響,無形地使人彷彿嗅到了死神的味道,隨著悽歷的喇叭響起,激烈急促的槍聲在周圍響起來,炮彈爆炸聲不絕於耳,火光四處閃躍著,其間,還飄忽不定地夾雜著短促的哨聲。激烈的互射中不時聽到悲慘的哀嚎聲,是我們美軍士兵年輕的聲音。一個東部口音的大嗓門在槍聲中格外響亮:“他媽的!快撤!中了*的圈套!快撤!——用曳光彈給坦克炮指示目標!他媽的!這麼快就死了?!——呼叫夜航機支援!用電曳光彈……啊!——”在狂亂中傳了他悽慘的最後一聲,我的心猛地一揪,是陣痛的感覺——不用說,這聲慘叫標誌著這名美軍指揮官已經喪生。

槍聲漸稀,能聽到許多士兵慌亂的喊叫和奔逃時的咒罵,但喇叭聲和哨聲仍不絕於耳,彷彿是千軍萬馬,狂潮怒號般的響徹在整個山谷中。

我和周相互攙扶著站立起來努力地睜大眼睛想看清這迷茫的夜色中發生的所有的事情。但只能看清偶而四散迸濺的槍口火光和聽見稀稀落落的槍聲。

喇叭聲和哨聲突然停止,我和周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一會兒,前面發出啾啾嗦嗦的聲音,兩外影子向我們急奔而來,走近了,藉著又一輪升空的照明彈的亮光,依稀看出是小士兵和黑臉老兵,黑臉老兵揹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傷員,是長臉老兵——他隨著跑動時的顛簸發生了聲聲不可抑制的呻吟聲,黑臉士兵揹著長臉士兵從我們身旁一言不發氣喘吁吁地跑過,並未理睬我們,而小士兵則用槍指點著我們急急地說著什麼便緊隨黑臉士兵一瘸一拐地急跑,小士兵身著的軍衣已在戰鬥中撕扯成一條一縷的,渾身倘著血且腿部中彈。

“快跟隨著跑!”周對著發愣的我大喊,緊拽著我向他們的方向跑去,天上的照明彈更多了,映襯著雪色,將大地籠罩在一片死亡的光芒中,兩串曳光彈亮閃閃地從不同角度射向我們剛跑開的地方,馬止,五六發呼嘯的炮彈砸落下來,將那裡炸成一片濃煙火海,又有幾串曳光彈指向另外的地方,立刻,那裡被夷為平地。

我們緊隨著小士兵剛脫離險境,來到另一座山的一個巖縫中躲藏起來,天空中傳來飛機的轟鳴聲,緊接著十幾道閃亮的曳光彈胡亂地射在剛才發生激戰的地區方以指示著目標,飛機對著目標俯衝,然後一大片的烈焰爆發出來,將原來那片林帶整個籠罩進火海中。

真是壯觀眾!無和周暗自慶幸,幸虧跟隨著小士兵跑了出來,不然就見了上帝。

我們不敢多停息,轟炸停止後,我們又繼續向著原定目標——那座巨大的山脈走去,黑臉士兵揹負著奄奄一息的長臉士兵急速地在前面奔走,我和周則緊跟隨在後面,最後是一瘸一跛,衣褲襤褸的小士兵。

天空中照明彈依舊升騰著,發出慘淡的亮光。

走出大約三英里的路程,但仍未逃離照明傘彈的光亮範圍,在確認已無任何危險時,我們停止了前進。長臉士兵顯然已經不行了,連的細微的呻吟聲也聽不到,黑臉士兵將他輕輕地將他放在雪地上,藉著淡淡的照明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