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但我仍辯解說:“不,小馬,我們是在聯合國的授權下合法地干涉韓戰!”

小士兵立刻反駁:“聯合國在哪裡?是在你們美國境內還需要在我們中國境內?你們挾天子以令諸候,操縱和把持聯合國以達到自己的不可告人的險惡用心!”

“好了!好了!我們不談這些了”我被迫打斷,一方面是我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反駁咄咄逼人的小士兵,另一方面擔心這樣無休止的火藥味十足的爭吵會破壞掉這短暫而友好的氣氛。

“親家的小馬,能否告訴我們,你是怎樣存活下去的?”我的眼前浮現出了清冷的死光下,周高舉著堅石惡狠狠地砸向靜靜哭泣的小士兵……我似乎又看見小士兵的身軀被炮火的氣浪掀在空中,我槍中的子彈密集地向他射去……

小士兵不屑一顧地回答說:“存活的密決?這可絕不能告訴你們的。”他頓了一下,像是半開玩笑地說:“你們的炮火還不算密集和猛烈!……”

“不,我的意思是想澄清心中的疑團,你被周砸傷後跌下雪崖,在那麼嚴寒的……”我的問話還沒有說完即被周冷冷的制止了:“詹,不要問了,沒有那麼多的必要!……聊些別的好嗎?”周在極度的痛苦中向我哀求。

我能理解周此刻的心情,這不是新聞採訪!

屋內靜了下來。

終於,我又問:“哦,親愛的小馬,作為朋友,我想知道你們中國人為什麼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你們為了什麼?”

小士兵明顯地冷笑著,回答說:“日本人偷襲了你們的珍珠港,侵佔了你們的阿留中群島,你們美國人不也拼了命地跟小日本搏鬥嗎?現在,我們同樣面臨著你們的侵略,你認為我們會怎樣做呢?”

聽了周的譯答,我默不作聲了。

窗外風雨交加,電閃雷鳴。

周在同小士兵用中文說著什麼,看樣了爭執也很激烈,我聽不懂,周也顧不上給我翻譯。

小士兵明顯地更為激怒,很難想象他那麼虛弱的身體裡竟能迸發出那麼多能量——他和周爭吵的聲音極大以至於壓蓋住了雷鳴聲。

小士兵猛地站了起來,槍從懷中掉在地上,他用力將衣服撕開,露出滿是排骨般的胸膛——此時我刻意的觀察,能清晰的看清小士兵的胸部並沒有隆起的乳房,這確切地說明,小士兵是男性無疑!

猛然間一道極亮的閃電在這一刻劃破天穹,一聲霹靂緊跟隨著幾乎是在耳邊炸響,一窗戶被狂風吹開,狂燥鹹腥的風猛地吹進屋內,將小士兵單薄的衣服吹的獵獵的作響,這聲音使我回想起古土裡戰場上那杆迎風飄響的不倒的*旗幟!

閃電的光芒中,能清晰的看見小士兵的前胸上刻著極為顯眼的漢字。

小士兵在這風中激昂地喊著什麼,周在這風雨中蜷縮著呆呆地看著。

小士兵扶床而立,想舉拳高喊著什麼時,聲音嘎然而止,半舉著胳膊無力地癱倒,昏迷了。

我和周急忙叫來救護員進行搶救,他們冒著暴風驟雨抬著小士兵向救護室跑去,僅留我一人在這寂靜的屋中品味著這次短暫的會見。

周終於從傾盆大雨中跑了回來,全身被淋溼,臉色極為昏暗,牙齒不住地打顫,他脫下了溼衣,用床單裹住*的身子(肩上的傷口並未包紮,血已凝固)。愣愣地坐在床上一言不發。

我問周:“你們都說了些什麼?小士兵為什麼如此激動?”周不語。

在我再三的追問下,周才略作了解釋並翻譯了小士兵扶床高喊的語句,你們可以俘獲我並折磨我的肉體,但你們打不敗我的意志!——永遠打不敗!……

這槍裡還有兩發子彈,但我不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方這樣射殺你們!這不是我這個狙擊兵所願意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