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晃著站起身來走了幾步,看來他的身體零件並未受到損傷,額頭上的傷口不用特殊護理早已自然凍結凝固了,僅是右胳膊活動略有些困難。

我們剛擁抱著說了幾句相互安慰的話,又一個災難悄然降臨了!一頭冬眠中的熊被爆炸聲驚醒並發現了我們!碩大笨重的黑熊正嚎叫著搖搖晃晃地向我們撲來!我和周互視,都是絕望的眼神。

——快跑!我和周相互在喊,撒腳狂奔!

那頭飢餓的巨熊緊緊跟來,天知道是因為我們沒有力量奔跑還是熊的速度快,我感覺熊的嚎叫聲和粗重的喘息聲就在背後。

我們終於跑出了樹林,前面是白茫茫一片的河谷,剛才還昏迷僵直的周居然匪夷所思地跑在我的前面,當跑到積雪的河床邊,我實在是跑不動了,喉嚨中像是在團熾熱的火,胸部象是在要爆炸似的令我喘不過氣來,腳腿已不能有效地聽從在腦的指揮。終於,一塊碎石絆倒了我,在我跌倒的一剎間,那頭巨熊已急速趕來,在我看到它的血盆大口向我咬來時,我緊緊地閉住了雙眼,用盡最後的力氣大喊 :“周!——”我只有等待,等待那血盆大口將我的脖骨咬碎,然而那熊的熾熱鼻息剛噴到臉上時,聽得它一聲怒吼,隨即離我而去,緊接著聽見周近式瘋狂的咒罵喊嘶和熊的暴吼!

周在和熊博鬥!

我睜開眼,周已經被熊擊倒在地,就在熊向周發動致命一擊時,一聲清脆的槍響,黑熊原地立了起來,搖晃著痛苦地低嚎,隨即又一聲槍響,一團血花從黑熊頭上冒起,熊發出悽慘的怒號,在山谷中迴響著,然而怒號還沒結束,又一聲槍響,第三顆子彈又擊中它的腦部,黑熊轟然倒地,再無動靜。

周試圖用被熊擊成半截的粗樹枝抵住地站起來,但沒成功,他躺在雪地喘著氣,笑著說:“詹,如果你不喊我而喊瑪蓮的話,我不會救你!”

我問:“可是哪位好心人救了我們呢?”

我向槍響的地方看去,兩隻美軍士兵向我們急跑過來。“我們的人,周!我們終於獲救了!”我欣喜的大喊,可週苦笑著回答說:“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從這麼遠距離開槍並且兩槍擊中熊眼的人一定是那*的女狙擊手!詹,現實點,我們又被俘了!”

果然,當那兩名美軍士兵跑近時才看清竟是黑臉老兵和長臉老兵,但他們並未看我們一眼,黑臉士兵朝熊屍開了一槍,見它確無任何反映後,長臉士兵揮舞著雪亮的短刀分解著熊尚溫暖的屍體,當我和周終於站起來抱在一起慶幸時,他們已利索地取下了熊的兩隻前膀,在又割下兩大塊尚淌著鮮血的肉後,黑臉士兵用繩索將它們穿成兩對,然後一人背起一對鮮血淋漓的熊肉向樹林中走去,並未看我們一眼,彷彿我們並不存在似的。

我對周說:“跟著他們!”我心裡明白,在這極其惡劣的自然環境中,要想不被凍餓而死或是不被野獸分食,乖乖地當戰俘是最佳選擇。

周顯然有些猶豫,若有所思的看著支離破碎的熊屍說:“我們有食物了,用不著再跟著他們,我們一定能活著走出大山的!”

我知道周的想法,人各有志,不能強求,就說:“好吧,周,那你在好了!”

這時,不遠處傳來另一頭熊悲慟的哀鳴。

見我毫不猶豫地追趕那兩名士兵,周遲疑了一會,但一聽見熊的哀嚎,立即緊緊跟隨著我。

樹林邊上,三名士兵端槍向我們瞄準,示意不許跟隨他們,但當他們轉身離去,我們又跟了上去,就這樣反覆僵持一陣後,我們終於被默許加入,一切依舊,還按著原來的佇列順序默默地行走。

天空中紛紛揚揚地瀰漫著雪霰,周圍寂靜地只能聽見沙沙的雪聲和我們踏在積雪中嘎吱嘎吱的聲音。

走進一片稠密松林中,在一塊合適的地方我們生起一小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