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氏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自家閨女,眼中滿是驚訝,可又覺得這話確實像是自己性格剛強的閨女能說出來的:“只要他蘇二河願意和離,娘自然是願意的,就怕他是要狠心休了我。”

蘇曉悅看了鄒氏一眼,快步走到櫃子前,表面上假裝在翻找東西,實則悄悄把手伸進神秘的空間,將之前強迫蘇家人簽字畫押的文書小心翼翼地拿了出來,遞到鄒氏面前:“娘,這是我當初強迫他們籤的斷親書以及和離書,娘要是願意……”

“娘若是願意,我可以幫忙讓這些契書產生法律效力,娘子,你這契書還沒有拿到官府備案吧。”母女倆的這番談話,在書房的沈奕辰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蘇曉悅拉過鄒氏的手,沉默了好久好久,彷彿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了,才緩緩、艱難地說道:“娘陪他吃了這麼多年苦,遭受了這麼多罪,您可甘心?”

鄒氏用衣袖擦去臉上不斷滾落的淚水,強忍著內心深處的悲傷說道:“哪有什麼甘心不甘心的,只要能陪著你們姐弟幾人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娘沒什麼放不下、捨不得的。”

說著,將蘇曉悅手裡的契書拿過來,對著沈奕辰說道:“奕辰,你去書院把曉強接回來,和離的事娘可以自己做主,只是這斷親的事,娘不能不顧及他的意願擅自做決定,這對他不公平。”

沈奕辰最討厭那些負心薄情的男人,聽到鄒氏的話,心裡很是不滿,剛想要開口反駁,蘇曉悅扯了扯他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聽從鄒氏的安排。

畢竟蘇二河畢竟是蘇曉強的爹,他要是為了自己的前途不想斷親,蘇曉悅也能夠理解他的想法。

等到沈奕辰把蘇曉強從書院接回來,蘇曉悅也把蘇曉果帶了回來。

“娘,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居然捨得把我從學堂接回來。”

蘇曉悅看著吊兒郎當、沒個正形的蘇曉強,沒好氣地說道:“你爹要成親了,這算不算好事?”

“真的?那我能有幾天婚假?上次我姐結婚我有兩天婚假,今天我爹成親……我爹……不對啊娘,我爹那個老菜幫子不是早死了嗎。”蘇曉強扯著嗓子大聲喊道,那聲音幾乎要把屋頂掀翻。

鄒氏不由地狠狠白了蘇曉強一眼,把今日蘇二河回來的事情一五一十、仔仔細細地講給蘇曉強聽,蘇曉強不可置信地看著鄒氏,眼睛瞪得大大的,彷彿眼珠子都要掉出來:“娘,你撒謊,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要給我換個新爹?”

鄒氏氣不打一處來,從屋子裡迅速拿出一根又粗又長的棍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怒喝道:“你個小兔崽子給我閉嘴,再這麼多廢話,我就把你送給你繼母去,讓她好好管教你。”

蘇曉強嘴巴像連珠炮一樣不停:“娘,我們夫子說了,除了正妻都是小妾,那女的最多算我小娘。”

鄒氏氣的眼睛通紅,像要噴出火來一般死死地盯著蘇曉強,毫不猶豫地拿起旁邊的棍子就往蘇曉強屁股上狠狠打去:“你個混球,你娘我還沒死呢,你就承認那是你小娘了,看我不打死你這個混蛋。”

沈奕辰伸手想要阻攔,卻被蘇曉悅一把拉住了:“娘心裡有火氣,不發洩出來對身體不好,蘇曉強這小子身強體壯的,挨幾下打沒什麼,正好也治治他這沒把門、亂說話的嘴。看著點,留口氣就行。”

蘇曉強被打得嗷嗷大叫,那叫聲悽慘無比,蘇曉悅看打得差不多了,這才把鄒氏用力拉開。

鄒氏大顆大顆的眼淚不停地滾落下來,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蘇曉悅趕緊拿帕子幫她把眼淚擦乾,對著地上被打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如同死狗一般的蘇曉強踢了一腳:“還不快跟娘道歉。”

蘇曉強哭著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雙腿一彎跪在鄒氏面前,聲音哽咽、斷斷續續地說道:“娘,對不起,我只有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