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燕兒實在是再也無法忍受這身心的痛楚了,她拖著那彷彿被巨石壓彎的一瘸一拐的身軀,每一步都顯得萬分艱難,吃力地起身緩緩回屋。

剛一踏入堂屋,入眼便是屋內那一片混亂不堪、令人瞠目結舌的場景。鄒家眾人如同一群失去理智的野獸,毫無章法地廝纏在一起,而於氏更是被打得面容青腫,慘狀簡直不忍直視。

鄒燕兒頓時哭得撕心裂肺,她不顧一切地發了瘋似的猛衝上前,如同一頭護犢的母獸般撲到於氏的身上,聲嘶力竭地喊道:“住手!你們不許打我娘!”

早就對他們這種肆意妄為、毫無顧忌的行徑忍無可忍的蘇曉悅,此刻已是怒髮衝冠。

只見她怒不可遏地一把抄起旁邊那精緻的茶盞,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朝地面猛砸下去。“嘭!”這一聲巨響猶如驚雷炸響,使得原本喧鬧的屋子裡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安靜得彷彿連一根針掉落地面那極其細微的聲響都能清晰可聞。

從地上狼狽不堪爬起的於氏,面容猙獰扭曲得如同惡鬼,她那雙充滿怒火的眼睛惡狠狠地朝著鄒燕兒的臉頰扇去一巴掌,口中還氣勢洶洶地怒吼著:“你個賠錢貨死哪兒去了?

我剛才被人這般欺負的時候,你怎麼不趕緊出來阻攔?”於氏那咄咄逼人的質問,嚇得鄒燕兒不由自主地緩緩向後退去,每一步都帶著恐懼和顫抖。她在菜園被砸傷的腳面此時依舊隱隱作痛。

於氏依舊如同凶神惡煞一般死死地盯著鄒燕兒,妄圖透過無情地欺壓鄒燕兒,來尋回剛才被鄒家人群起而攻之時丟失的、那可憐巴巴的、所剩無幾的自尊。

鄒燕兒被她那兇狠得彷彿能殺人的目光盯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那一雙盈滿淚水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朝著沈奕辰的方向望了過去,帶著哭腔說道:“沈家哥哥,你不是幫我叫大夫去了嗎?怎麼會在這兒?”

鄒燕兒的這番話瞬間將大家的注意力全然轉移到了沈奕辰的身上。沈奕辰則佯裝出一副若無其事、鎮定自若的模樣,不慌不忙地開口說道:“燕兒妹妹這說的是哪裡話,我剛才一直都跟曉悅在一起啊。”

蘇曉悅心裡清楚得很,沈奕辰也是剛剛才到不久。怪不得剛才聞到沈奕辰身上的味道不對勁,原來是沾染了鄒燕兒身上那劣質刺鼻的香粉味。

不過當下可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一家人應當齊心協力、一致對外。於是,她刻意將“沈家哥哥”這四個字咬得格外重,提高聲調說道:“燕兒妹妹這說的是哪裡話,你的沈家哥哥不是一直都在我身邊嗎?”

沈奕辰對鄒燕兒毫無半點興趣,自然也沒有留意到她是如何稱呼自己的。

聽到蘇曉悅特意加重語氣的重複,他的膝蓋不禁隱隱作痛,心底只有一個念頭:今兒這事兒要是解釋不清楚,娘子會不會一氣之下休了自己?

想到這兒,他趕忙往後退了好幾大步,試圖離鄒燕兒遠一些,然後一臉嚴肅地說道:“鄒姑娘請自重,我是曉悅的未婚妻,按照輩分,鄒姑娘應當稱呼在下一聲姐夫。”

鄒燕兒聽到沈奕辰的這番話,心底的嫉恨瞬間猶如熊熊燃燒的烈火一般洶湧而起,幾乎要將她的理智焚燒殆盡。

前幾日她路過爹孃房間門口的時候,偶然間聽到,爹竟然要將她賣給鎮上那個令人作嘔的老鰥夫。

憑什麼都是表姐妹,蘇曉悅卻能夠嫁給長相俊美的沈奕辰,而她鄒燕兒卻要去伺候那個又老又醜的老頭子?

她心底極度不服,滿心的不甘如同野草般瘋狂生長。這才萌生出了今兒藉著喬遷宴算計沈奕辰的惡毒念頭。

只是剛才在後院有蘇曉強那個調皮搗蛋的傢伙在,讓她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下手。不過沈奕辰這個呆子也是單純好騙,收了她的荷包,既然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