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灣縣城的城牆垛口上,不停的有浸透了火油的磚頭和棉花團,點燃之後扔出去,化成團團烈火,發出耀眼的光芒。

這火焰照亮了一處又一處的空地,一旦有人暴露在火光之下,就會有排子槍打出去,有的中彈喪生,有的抱頭鼠竄。

接連兩次進攻都被打退,這讓韓繼明感到有些頭疼,不過也並不氣餒,這次一共來了兩千多人,除了馬傻子綹子的四五百人之外,其他全都是懷德韓家的黑衣扈兵、瀚海刀客,以及——邊金韓家支援的礦兵!

面對韓老實這個共同的敵人,更在日本人的居中協調之下,邊金主脈選擇暫時不追究懷德支脈的背叛,而懷德支脈也裝作不知道鄭家屯大量鋪號被洗劫乃是邊金主脈所為。

於是就有了這次兵合一處、將打一家。

抓不到韓老實的影子,但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廟,韓家油坊的一大家子人就在龍灣縣城,而且這裡還是韓老實的老巢。

韓老太爺在幕後操盤,這次行動不但是攻其必救,還可以讓韓老實體會一下失去親人的痛苦。

行動指揮有兩人,一個是懷德韓家的韓繼明,另一個是邊金韓家的韓繼武。

韓繼武雖不是邊金韓家的長房嫡系,但早年充任過行伍,並且還是畢業於奉天講武堂,在吉省巡防營擔任過管帶,後來因為礦兵發展需要,才回歸家族。

這次對龍灣縣用兵,韓繼武親自帶領八百礦兵前來,與懷德韓家的人馬合兵一處,並且全都假扮成了鬍子,打著馬傻子綹子的旗號,下定決心要攻破龍灣縣城,給韓老實一個深刻的教訓!

雖然龍灣縣城已經有了準備,不過並不慌,韓繼武是有預案的,早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而且既然南門不好打,那就打西門、北門、東門。

就不信四個方面都能有足夠多的人手把守。

再說他們也不是沒有準備,早已經開始在附近村屯收集架子車與豆餅,到時候只要把豆餅澆水碼在架子車上,就可以變成防彈的盾車。

只有攻破龍灣縣城,擒住韓老實的那些親屬,才能稍解心頭之恨,然後據此把韓老實引出來幹掉……

韓繼武一想到韓老實三個字,就恨得牙根癢癢。

這時,韓繼明打馬而來,道:“老兄弟,西門方向打不進去,比這南門還難打,我看還得換吶!”

韓繼武皺皺眉頭,“西門方向守城的人比這邊還多?”

韓繼明看了一眼懷錶,說道:“並不多,甚至可以說很少,但是——造成的傷亡卻非常大,士氣低落,再硬打下去可不行了。”

“聽你的意思,莫非是西門方向有神槍手?”

“是啊,至少有三個,槍法奇準,即使是在夜晚也可以做到二百米內百發百中,露頭就死。而且聽那個槍聲也不對勁,絕不是套筒槍、金鉤槍、水連珠,彈倉是六響……”

韓繼武沉吟了一下,道:

“那應該是意造大六響,在關東比較少見,顯然這三個炮手不簡單,沒想到小小的龍灣縣城竟然臥虎藏龍——打北門,我親自當人馬過去,就不信這龍灣縣城還能翻出什麼大浪花……”

此時,西門方向的槍聲已經停了下來,主要是攻城的實在是被打怕了,有支援守城的百姓與商號給送上來做好的豬肉燉粉條。

三個長相一模一樣,身穿淺紅色仿軍裝上衣的年輕漂亮女人,正一人端著一大碗白臉高粱米飯,就著豬肉燉粉條狂乾飯。

在乾飯的同時,還警惕地關注著外面,嘴也不閒著:

“可笑可笑,民團假裝鬍子來攻城,咱們正牌鬍子還得假裝民團來守城。”

“咱是鬍子嗎?”

“咋不是鬍子涅,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猴子滿山走,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