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藍的籠罩中,他們的呼吸越發急促。警報聲驟然響起,應急燈閃爍著亮起。霍詩瑤回神,目光落回螢幕,指尖靠近回車鍵。這時小李慌慌張張跑來報告,而郝暖陽也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腕錶。

應急燈管在頭頂發出蜂鳴,霍詩瑤的指尖懸在回車鍵上方三毫米。

螢幕上幽藍的進度條像條貪婪的毒蛇,將匿名郵件裡的財務報表一寸寸吞進肚裡。

“霍總,備用電源只能維持二十分鐘。”小李的聲音在警報聲中發顫,平板電腦的冷光映出他額角的冷汗。

郝暖陽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腕錶,戰術筆的金屬稜角硌得她生疼。

青年低頭時髮梢擦過她耳垂:“配電室監控顯示,斷電前三分鐘有訪客記錄。”

走廊盡頭傳來玻璃爆裂聲。

霍詩瑤反手將隨身碟塞進他掌心,密碼鎖彈出的藍光照亮青年驟然收縮的瞳孔。

“去查上個月慕尼黑展會的採購清單。”她轉身時高跟鞋在地面敲出利落的節奏,“我要知道那支筆最後出現在誰手裡。”

晨霧中的工業園像只蟄伏的巨獸。

霍詩瑤隔著防彈玻璃注視廠區,陳老闆的賓士車隊正碾過積水潭,濺起的泥點將她的倒影撕成碎片。

“霍總,這些負面訊息……”小李捧著平板欲言又止。

螢幕上滾動著匿名郵件披露的環保處罰記錄,每條都精確到處罰文書編號。

霍詩瑤將香檳杯擱在車載冰箱的冷凝水上,深紅酒液在杯壁拉出血色淚痕。

“通知法務部,我要看到這些檔案的原始掃描件。”她按下車窗,雨後鐵鏽味混著陳老闆的古龍水撲面而來,“記住,真正致命的陷阱,永遠藏在看似完美的證據鏈裡。”

接待大廳的旋轉門突然卡死。

陳老闆的助理從監控室小跑出來,胸牌在晨光中晃成模糊的金點:“真是抱歉,新安裝的智慧系統……”

“無妨。”霍詩瑤摘下墨鏡,鏡腿輕輕敲在門禁系統的二維碼識別器上。

電子鎖發出短促的哀鳴,鋼化玻璃應聲洞開。

她踩著滿地晶亮碎碴踏入大堂,身後傳來郝暖陽忍笑的輕咳。

實驗室的日光燈管嗡嗡作響。

方研究員的白大褂下露出阿瑪尼西裝下襬,簽字筆在資料板上敲出焦慮的節奏:“根據我們最新模型推算,這個賽道的年複合增長率不會超過15%。”

“有趣。”霍詩瑤的指尖劃過全息投影,藍色光粒在她睫毛上跳躍,“上週四下午三點十七分,貴司伺服器曾上傳過一組修正引數。”她突然調出隱藏圖層,密密麻麻的紅色批註如病毒般在三維模型表面蔓延,“能把誤差率從8.7%修正到0.3%的演算法,方先生不考慮申請專利?”

方研究員的後頸在中央空調冷風中滲出冷汗。

他轉身去拿水杯,袖口蹭過鍵盤,加密資料夾的圖示在顯示器右下角一閃而逝。

“等等。”霍詩瑤突然俯身,髮梢垂落的陰影恰好遮住他顫抖的指尖,“您領口沾著翠雲軒的翡翠蝦餃油漬——聽說那傢俬房菜要提前三個月預定?”

全息投影突然閃爍,某組被刻意模糊的原始資料在故障中露出馬腳。

郝暖陽適時遞上平板,海關報關單顯示三個月前有批精密儀器繞道開曼群島。

夕陽將會議室的百葉窗烙成金色柵欄。

霍詩瑤獨自站在洗手間鏡前,水流沖淡了指尖的咖啡漬。

鏡面忽然映出窗外掠過的無人機,紅色指示燈在暮色中詭譎地明滅。

她解開手機防竊聽模式,加密郵件裡躺著三張照片:陳老闆秘書在瑞士銀行的流水單、方研究員女兒的國際學校繳費憑證,以及郝暖陽凌晨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