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去!往那邊去!”

“別!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從小到大沒拿過刀,哪裡做得來這個?”

“放屁!不會學著就會了,不然留著你有什麼用?就你那點醫術,連個頭疼腦熱的都瞧不好,再不去幹脆把你也拿去餵魚!”

幾個身上穿著水靠的黑衣人,趁著薄霧的掩護,靠著兩條獨木船,繞過燈火通明,守衛森嚴的樓船,捏到了賈璉這顆軟柿子。

信兒眼睜睜看著幾個黑衣人從船舷翻上來,渾身溼漉漉的往下淌水,瞧著如水鬼一般,嚇得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口中一邊發出“啊!啊!”的惶恐失措的叫喊聲,一邊趴在地上往臺階上爬。

賈璉在屋子裡聽到些動靜,推開門來一看,也驚恐的發一聲喊,又“啪”一聲把門合上,將信兒關在門外。

那領頭的水匪眼尖,一眼瞧見賈璉衣著華貴,必是個有錢的公子哥,當即便招呼著身邊幾個同伴殺來。

丫鬟們也驚恐的四處奔走,不斷髮出尖利的呼救聲,引得這夥水匪時不時便離了隊伍去捉丫鬟。

賈璉帶來的幾個護院在船上無處可退,又都是北方人,竟不會水,被追著砍了幾刀,逼得沒法,好歹也拿起棍棒作戰。

燈籠墜落在地上,昏暗的夜色裡,兩邊一時都亂做一團,那夥水匪人少,大多都被纏住,只漏過來幾個,直奔著賈璉而去。

賈璉與那妓子將桌椅板凳都堆在門上,死死抵住門,桌子劇烈的晃動,酒液潑灑在賈璉的雲錦褲上,暈出些暗紅色的痕跡。

水匪便拿著刀,隔著門縫去捅,嚇得賈璉連忙縮到牆角,將那妓子護在身前。

“廢物!去找窗戶翻進去!”

“我我真不會!你放過我吧,我只想活命!”

“去翻!不翻你就活不了!”

賈璉便驚恐的看見窗戶被人推開,他早前將窗戶開啟,與那妓子欣賞月色,此時竟忘了將窗戶鎖上。

有一道瘦削的人影緩緩撐在窗戶上,似乎是準備要往裡翻,動作雖不快,甚至可以稱得上緩慢,但賈璉仍然驚恐的不行,只愣在原地喘著粗氣,鼻涕眼淚都一併流下來。

那妓子也害怕極了,眼神驚恐的四處張望,瞧著架子上一把剪刀,大致瞅了個方向,閉著眼睛攥著剪刀衝過去亂戳一氣。

那瘦削的水匪似乎吃了一記,又想往後退,旋即又捱了罵,跟著便有一把短刀從角落裡刺過來,正刺在妓子腹部,那妓子當即便捂著肚子軟倒下去。

賈璉抱頭蹲在地上,嚇得不敢再往窗戶那邊看,身上劇烈的酒氣和尿騷味直衝鼻尖,但他此時也顧不得這個,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都縮排那張貂絨斗篷裡。

忽然便有一支利箭飛來,箭尾的白羽在夜色中劃過一道白痕,“咄”的一聲射在窗沿上。

水匪們的呼喝聲又大起來,箭雨並不密集,不過時不時才飛過來三兩支,卻準的出奇,只片刻功夫,水匪們原本趾高氣昂的呼喊聲就變得驚慌雜亂起來。

那領頭的水匪站在高處,也將身旁瘦削的同夥擋在身前,探頭朝前望去,卻見已有三兩艘小船朝這邊過來,居中的船上立著一年輕人,正手持長弓,不時弓弦響動,便有一水匪應聲栽倒。

也不知過了多久,船頭的燈籠又亮起來,照見滿地的狼藉,信兒又從角落裡鑽出來,推開門領著一人尋到賈璉跟前:

“二爺,二爺!鄭大人來給您請安,已將水匪都拿了。”

賈璉驚魂未定的從膝間抬起頭來,正瞧見面前一盞燈籠。鄭陽笑嘻嘻的拿燈籠往賈璉身上四下照照,見其雖面色煞白,狼狽不堪,還有股難聞的味道,到底不曾有什麼傷勢,便也不當回事,玩笑道:

“璉二爺這藏的倒好,別說水匪,連我也差點沒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