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位相貌極其出色的俊美青年,扎著馬尾,一身華麗的武士裝扮,若是沒有妖氣,更像是京都的武家子弟。他目光銳利的望著閒魚,語氣森冷道:「吾來自大江山,名字是……」劍熊童子四個字從腦中閃過,他目光一閃,道:「目前沒有名字。」

「大江山的妖怪,是我家大將出事了嗎?」聽到是大江山,閒魚立刻鬆了戒備,無視青年周身的冷肅,上前急切問道。

「大將……」青年被問的一愣,連殺氣都消弭了些,深思了片刻,才道:「這倒不是,那條白犬現在跟在鬼王身邊。」不過很快,他又想起來此地的目的,又板起臉道:「不要轉移話題,我來這裡是為茨木童子討回公道的!」

閒魚表情一黑,什麼情況,就那個見鬼的母女傳聞,她也是受害者吧。

話說這個聲音,和爺爺好像啊。

青年也不曉得什麼傳聞之事,他道:「茨木童子信任你,才將□□留存在你身邊,可是你不該忘恩負義,私自將他契約。」他抽到刀來,劍指三人道:「拔刀吧,若我勝了,你就歸還茨木童子自由。」

並沒有契約過茨木的閒魚慢一拍才想起茨球,她怎麼也沒想到兩者居然是有聯絡的,為難的撓了下頭髮,她道:「不用打了,我可以解除契約。你把茨木童子帶來,這是平等契約,我一個人解除不了的。」

「是這樣?」剛燃起殺氣的青年又一次熄了火,他手中的刀尖調轉了方向,這會兒也不好再對準對方。他既有些遺憾,但也鬆了口氣的樣子,接著又燃起純粹戰意道:「你身邊,也都是刀劍付喪神吧,那可否與我一戰呢?」

真不愧是大江山的妖怪,還真都是一個樣子。

閒魚並不想和大江山起衝突,她道:「喜歡戰鬥的話,鬼王和茨木也不會拒絕吧。」

「他們都不用刀的。」

青年面無表情的說著,可閒魚卻從那語氣裡聽到了委屈。

閒魚猶豫了片刻,正想著要如何拒絕,可在這時候,髭切與膝丸從參道上走了下來,後者的手上沾滿了泥土,懷抱著搖曳的螢草,而前者一身清爽,只穿著讓身姿越發挺拔的出陣服襯衣。髭切停在山道上,金色的眸子垂下與向上仰頭的鬼切對視,兩人以目光對峙了片刻,髭切與平時相較多了些意興的聲音便響起道:「大江山的妖怪麼?那就與我一戰吧。」

對方毫不示弱道:「我知道你,斬斷茨木童子手臂的刀——」

出竅的刀鳴如於耳邊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交疊纏繞的劍光。

「髭切。」「[鬼切]!」

下一秒,兩人以刀刃相抵的狀態出現在閒魚面前。長谷部與清光同時出刀,護衛在閒魚兩側。髭切眸光一轉,視線鎖定在相交的刀刃間,出聲詢道:「那麼姬君,大江山的妖怪,就交給我了。」

「都先斬後奏了,那就上吧。」閒魚失笑。

「我不會輸給任何刀的。」髭切說完,如斬斷了塵世的牽掛,他的眼眸微闔拉長,再不見方才慵懶溫和的姿態。

在髭切迎戰的瞬間,膝丸手中的草苗掉落在地上,他趕忙將它撈回來抱好,主動閃到兩側給交戰中的兩人留出足夠的場地。平時總是將兄長掛在嘴邊,可真的開戰時,膝丸卻是一副鎮定的模樣,似乎從開始就篤定髭切會勝利。

開始簡單的試探過後,雙方不再保留實力,兩人都有意識的往寬敞的位置挪動。閒魚跟著他們跑到後山,支起結界將此地封閉。剛被移植到這裡的螢草苗環繞四周,保姆魅妖們縮在一起,用她們微弱的妖力撫慰著小草苗們被交戰驚嚇了的惶恐。

身側的空氣微動,閒魚敏感的轉頭看去,正對上一目連投來的視線。他輕輕頷首,道:「歡迎回來。」

閒魚跟著彎起嘴角,道:「嗯,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