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師兄的臉,原本閒魚認為已經哭乾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她張了張嘴, 品著自己淚水的苦澀味,儘管喉嚨仍是痛的,她還是忍不住萬千的委屈,向他道:「大師兄……」她還記得,葉王說,要她幫忙給大師兄道個歉,因為是她的話,大師兄就算多生氣都會原諒他。可現在保憲近在眼前,閒魚卻一點都不想幫他說話,她咬著唇,哽咽道:「葉王…他又欺負我。」

「我明白,我明白。」保憲俯身將師妹抱在懷裡,揉揉她的腦袋,心中終於有了絲失而復得的真實,想到葉王,眼眶紅腫的保憲微微一窒,才接著咬牙道:「臭小子越來越不像話,大師兄幫你…幫你教訓他……」

閒魚抓著保憲的衣服,在他懷裡點了點頭,熟悉的氣味,像又回到了小時候。

晴明的視線在閒魚的短髮上停留了幾秒,便抿著唇移開視線,他拿起茶壺倒了水,遞到保憲身邊道:「師兄,讓師妹潤潤喉嚨。」保憲這才驚醒,他拍了下腦袋責備自己的粗心,趕忙將水杯遞給閒魚,看著她小口小口的喝下。

荒將枕頭和多餘的被子墊到閒魚身後,將外衣遞給她道:「師姐這些天滴水未沾一直在昏睡,如果餓了可以先用些點心。」說完他將早就準備好的菓子放在她身邊,並道:「師姐神社的人還不知道你在這裡,我已經遣人去伊勢送信,他們差不多也快到了。」

「謝謝你。」閒魚心生愧疚,她忽然離開,大家不知道會有多擔心。

「只要你不怪我多事就好。」荒露出靦腆的笑意,與當初的神使少年別無二致,京都物慾橫流的生活,並沒有改變他。

「怎麼會呢,都是我太任性了。」閒魚搖搖頭,在大家關懷的目光中拿起菓子,她幾次張嘴,卻只咬下小小的邊緣,反倒是臉色越發難看起來。晴明敏銳的察覺到師妹的異樣,他轉動了手中的扇子,忽然對保憲道:「師兄,師妹剛醒,怕是不能吃這些冷硬的點心,我觀廚房還有些粥水,不妨熱一熱再給師妹。」說著,他將閒魚手中的點心和盤子一併端走,果然見她鬆了口氣。

「那都是昨日剩下的,哪能再吃。」保憲皺眉搖頭,將閒魚放回床上,起身道:「師兄去給你熬點新鮮的。」

保憲這頭剛離開,原本坐在床上微笑的閒魚便忽然變了臉色,她趕忙拉來床邊的唾壺,將之前吃下去的那小塊點心連同胃液一起吐了出來,她不知道究竟吐了多久,只覺得口中滿是膽汁的苦味反胃感才緩和下來,重新坐回到被窩裡。對上晴明和荒錯愕不解的目光,閒魚扯出個牽強的笑容,用食指抵在唇前,無聲噓了下。

荒趕忙拿了手帕和清水讓她擦嘴漱口,晴明則若有所思的坐在她床邊,問道:「師妹這樣多久了?」如果這只是從地獄歸來的後遺症的話,她是不可能虛弱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別擔心。」閒魚笑笑道。

「說實話。」晴明用扇子敲了下手心,明明是平常的語氣,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多度祭開始的。」晴明師兄認真起來的樣子讓閒魚害怕的縮了下脖子,但很快她又恢復過來,拽拽他的袖子道:「多度大神也說沒事的,連大人現在去…哎呀,我睡多久了,連大人回來了嗎?」閒魚惶恐的捂著腦袋,她閉上眼睛,嘗試聯絡自家神明。

冥界和人間的時間線本來就略有不同,一目連和判官一同尋找來自其他世界地府的副官鬼燈時,難免又耽誤了一些時間,因此三人回到人間的時候,閒魚已經隨葉王下了地獄。如今海國被死去八雷神所逸散的神力包裹,一目連一時間也無法尋找到巫女被隔斷的氣息。因此當閒魚清醒並呼喚他的名字時,他便立刻帶著鬼燈和判官一同進入海國區域。

「結界……」一目連正想著要如何突破,便見身邊的鬼燈掄起狼牙棒砸下,讓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