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快睡著了。」閒魚揉了揉眼睛,依在亂身上打了個哈欠,兩個人頭對頭依在一起。

就在倆人昏昏欲睡的時候,郡司舔完源家的武士,又忽然想起來開始舔安珍。可這一次,安珍卻並未羞澀卻接下這些推崇,反而義正詞嚴道「大人所言不妥,這皮囊不過是虛幻,若被此所迷,也如同墮入地獄。這美貌的畫皮,即是是誘人墮落的惡鬼。」

高階郡司一聽黑田大師的名,便立刻慎重起來,道「還請賜教。」

說著他展開九相圖,道「這是黑田大師所繪九相圖,記錄的便是美女死後化為化為枯骨的過程。小僧日日臨摹品讀,方得以從俗世超脫,不在執迷紅塵。」

如今皇室崇佛,高階大人便是覺得這圖實在噁心,不適合出現在宴會,但也只能忍耐道「原來如此,聽聞您曾有一美艷絕倫的未婚妻,還是貴族之女……」

安珍灑脫的笑笑,道「畫皮白骨,不值留戀。」

高階大人佩服道「不愧是大師,那等美人也能捨去,我等自愧不如啊。就如不被摩登伽女迷惑的阿難尊者。」

安珍面帶羞澀,忙道「如何能與阿難尊者相比。」說完,他正了臉色,目光飄向三日月處,道「所以大人切記,不要受皮囊誘惑,誰知那其中又是如何呢。」武士所依附的只有地位不高的武家,根本不值得重視,哪裡比得上公卿貴族的深厚底蘊。說到這裡,他又將九相圖展開,對三日月道「敢問三日月大人,又有何高見呢?」

簾子後面的閒魚猛的驚醒,對亂道「這傻(高雅)禿驢咋回事?」欺負我家老頭子???

「淡定啊主人,太大聲了……」亂趕忙提醒道。

三日月的耳朵動了動,隨後放下手中的茶盞,低頭看了眼,便道「我嘛…倒是覺得,若只是因此圖戒欲,那也只能說明,此人不過是個沉迷表相的好色之徒罷了。」

歌仙兼定皺著眉看向九相圖,他不針對這圖,卻是極為厭惡安珍的說法,道「女子的魅力,可不是在表象上。」

清光往對面一看,總覺得對面主人所在的地方,似有黑氣湧出,他收回視線,按住今劍,道「這是看破紅塵還是被紅塵嚇破膽啊。」

藥研看到對面已經蹦起來的人,感嘆道「這種可是無藥可醫啊。」

在這個就是以相貌家世評價女子的時代,安珍聽了這話只覺得他們是惱羞成怒了。他正要再說,便見女眷們所在側便傳來響聲,他轉頭一看,就見閒魚手撕御簾,在諸多女眷的叫聲中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閒魚生氣起來根本不會給任何人留面子,也不會像付喪神們一樣委婉,而是直接盯著安珍的臉道「男女之情,皮相只是其次。人類的感情並不是因相貌而生,也是日月累積的。難道你父母長得醜你就不贍養了嗎?這九相圖本質就是物化女性的玩意兒,將女人的迷人之處歸在皮相上。試問在座各位,對母親。對妻子對女兒的感情僅在外表嗎。」

所謂的九相圖,是記錄美女死後的九種變化。新死相、肪脹相、血凃相、肪亂相、青瘀相、噉食相、骨鎖相、骨散相、古墳相。

閒魚看了一眼,確實畫的足夠血腥恐怖,卻嚇不到她。

她冷笑一聲,盯安珍的臭臉道「若是真想警戒世人,應該畫好色之輩得髒病生不如死之景才對!若大師執著外物來看破紅塵斬斷邪念,那我給您出個主意……」她命人找來塊鐵板,往安珍雙腳間一扔,道「劍既君子,刀乃武士之魂,不容玷汙。你就用這鐵片,原地自宮吧!」斷紅塵是吧,我他喵讓你斷個乾乾淨淨。

說完後,閒魚拍拍手,板著一張臉直接離開了內室。小夜和今劍以及藥研一同起身,和亂同時跟上她。其他人畢竟不是孩子的外形,而是代表著源氏的武士,只能對郡司告辭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