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打量章無象的床鋪,肉眼看去,也沒發現暗格或者暗門。他們家的密室設計的極為精巧,尋常人無蹤可尋,這也練就了龍晏的明察秋毫,一般的密室是瞞不過他的。

“難道是在章某人的身上?”龍晏瞟動了下眼睛,在屋子裡找了找章無象的方向。卻看他身著尋常布衣,在窗前負手而立。兩扇窗戶在他面前緊閉著,也不知道他在看啥。

見實在沒有什麼發現,龍晏也不好再賴在床上,佯裝打了個呵欠,從小榻上爬起身來。

“醒了?”章無象聽見動靜轉過身來,看到龍晏炸毛的腦袋和對男孩子來說過於白嫩且還帶著點嬰兒肥的面容,臉上不由自主地掛上了一抹笑容。

“失禮了,失禮了。從上到船上,總是覺得睡不夠。”龍晏有點羞澀地抬了抬手致了個禮。再抬起頭時,乾脆大喇喇地審視起章無象來。

本意上,他是想看看章無象身上是不是帶著啥不尋常的東西,一眼望去沒啥發現,卻意外地被他的笑容閃了神。

不得不說,章無象長了一張清貴無敵的臉。他往那裡一站,只臉上掛個若有似無的笑意,就讓人覺得好像看到了玉潤瓊芽,靜收白雪。他往前走個一兩步,就讓人覺得似帶來一點神光,應物明徹。加上二十七八歲的年紀氣度正好,又身量比較高大,雖然略有清瘦,倒也溫潤如玉,器宇軒昂,竟讓人一時挪不開眼。

章無象似乎習慣了別人這樣注視他,對龍晏的片刻晃神也不以為怪。

倒是龍晏有些不好意思,稍作調整,趕緊詢問他的感覺。看到章無象輕鬆一笑,知道已基本無痛感,心裡也跟著一鬆。

“十五年前,有過一次偶然的撞擊,落下了頭疼的毛病。”章無象說著,遞給龍晏一杯紫色的液體,示意他嘗一嘗,“這些年遊走各地,也曾尋醫訪藥,卻沒有多大起色。昨晚應該是自撞擊後睡得最踏實的一晚。”

龍巖見他確實已經見好,“離家這幾天,難道我的醫術已經有了這麼大的長進?”他略歪歪頭,又打量了一下章無象的表情,發現不像作偽,不僅有些自我膨脹地在心裡表揚起自己來,嘴上卻還謙虛著“學醫不精,先生謬讚”云云。

一抬頭,把杯子裡的東西一飲而盡,將將嗆得他咳嗽起來。

“這是源自北境肅慎古國的一種飲品,釀自深山松林中的一種罕見的果實。是不是有些濃烈?”章無象從床頭的一個錦盒裡抽出一方嶄新的帕子遞給龍晏,示意他擦一擦。

“實際上,它對身體極好。肅慎貴族都會在降雪前想方設法釀製一點飲用。因為那種果實極為稀少,所以這種飲品市面上很難見到。”章無象說著,遞給龍晏一個小皮囊,“這裡還有一些,你帶著慢慢用。”

“這東西太稀罕了吧?小令怎麼好意思?”龍晏說著接過皮囊來掛在自己腰帶上,壓根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章無象覺得他有趣,有心與他交結,就問他:“不知晏大夫下船後有何打算?”

“我想從陸路遊歷,這一路想去找個兄弟,再拜個師傅。”龍晏咧嘴一笑,流露出幾分童真來。看著這個應該年長於自己近一倍的男子,他又恭敬地說,“我年少,先生不要客氣,還是叫我小令吧。”

“小令?”章無象心裡想,這名字確實適合他,這個晏小令看上去就可愛,清善無拘卻又有點道氣精神,雖然是個男孩,卻讓人不由心生憐護之意。

“船到登州後,我也會前往北方一趟。小令如果有空暇,不如在登州等我幾天,待我處理完雜務,咱們結伴而行。若何?”

龍晏正中下懷。反正他有兩年的時間,到哪玩都是玩,從小沒怎麼出過遠門,登州他也沒去過。瞧著章無象這排場,路上幫著尋個把倆人一定方便的很,況且還是和他重名的人,他一定很有興趣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