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我一下不小心惹惱了她,她不連我也殺了?豹兒在古寺深山中,本來就不知道什麼是害怕和畏懼,現在他一連看見的,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人,惡人殺人,那是他的本性,但這麼一位好看的小姐,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也當殺人不算—回事的,這不由使豹兒似白紙的心靈,刻下了一道難以磨滅的印痕,使他對人就不能不警惕提防了。這麼一夜一朝之間,他似乎已成熟起來,不再像以前那麼天真,對人毫無戒意了。現在他聽段小姐這麼一問,連忙說:“不,不,我沒嚇著,我只是感到,你已殺了他,又何必將他踢下崖去,埋了他不好麼?”

“小兄弟,你的心眼很好呵!我沒將這賊子碎屍萬段已算好了,讓他葬身在深澗中,已是對他夠寬大的啦!”

豹兒心想:將人踢下深澗中,跌成血肉一團,算寬大嗎?”

段小姐又說:“好啦!你看過你師父沒有?”

“看過了。”

“你打算怎樣處理你師父的屍體呢?是火葬呀,還是土埋?”

“火葬!?什麼是火葬?”

“火葬嘛,就是將你師父屍首用火燒了。”

“不,不,那他不痛麼?”

段小姐失笑起來:“怪不得那兩個賊子說你傻,看來你真有點傻頭傻腦的了,—個人死了,什麼也不知道,你就是千刀萬剮,他也不知道痛,火燒怎麼會痛的?既然這樣,那我們去埋了你師父吧。”

“你跟我去埋葬我師父?”

“不行麼?”

“不,不,那挺髒的,我自己一個人去埋好了。”

“哎!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應該幫助你嗎?”

豹兒心想:你別幫助我了,最好你現在就離開古寺更好。心雖然這麼想,嘴巴卻不敢說出來,怕—下招惹這心狠的小姐,那可不是好玩的。便說:“哪,哪……”

“別這這哪哪的了,你去找把鋤頭來,我們就在這裡挖個坑,埋了你師父。”

“不,不用,寺後山崖下有個小小的巖洞,我將師父放到裡面,再搬石塊封了洞。就行了!”

“這也行呵!”

豹兒埋葬了師父,同時也將跳山虎草草地埋葬了。段小姐說:“小兄弟,我肚子餓了,你寺裡有沒有吃的?”

“有,有呵!小姐,我去給你弄飯吃。”

“噢!你叫我做什麼?”

“你不叫小姐麼?”

“別小姐大姐的,我姓段,叫段麗麗,小兄弟,你今年多大了?”

“我快十三歲了。”

“那我十八歲啦!比你大五歲多,你叫我麗姐姐好了,我就叫你一—對了,你姓什麼?叫什麼名字的?”

豹兒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姓什麼,師父叫我做豹兒。”

“你怎麼不知道自己姓什麼的?那你父母呢?”

“我沒有父母,師父是從一個豹子窩裡將我抱回來的,所以叫我豹兒。”

“豹子窩!?那是什麼地方?”

“豹子窩,就是豹子住的窩呀。師父還說,他發現我時,我還在吃一頭大豹的奶哩!”

段麗麗聽得驚訝起來:“真的這樣?那頭大豹不吃了你?你那時有多大了?”

“師父說我才幾個月大。”

“這不可能,別不是你師父騙你的吧?”

“不會的,我師父從來沒騙過我的,而且師父是臨死時才告訴我,又怎會騙我?”

“那真是怪事了!好了!豹弟,你快去弄飯吧,我們吃飽了,就一塊離開這裡,回大理去。”

“我們—塊離開這裡?”

“是呀!你師父已死,這裡又沒有其他的人,你自己在這裡,想當小和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