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我說,我們兩個才是世上最親近的人,師伯知道我害死母親後一定會恨我,我應該相信他。

我每次都會把他趕出去,但第二天他依舊會來,我漸漸意識到,他掌控了部分黎家的下人。

師伯回來看我時,我嘗試用這件事留下他,但師伯沒有同意,只是查出了幾個背叛的下人處理了,就又很快離開。

師伯於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人,但很顯然,我並不是師伯最重要的人,他不可能一直陪著我。

意識到這件事後,我更加惶恐了,我迫切地想確認抓住些什麼。

師伯不在,一直教導我從商之道的付叔因為母親的離世也經常在各地奔波穩定人心,以我的年紀和手段沒辦法肅清黎家內部的人手。

我需要一個把事情鬧大,並且找到更多背叛之人的契機。

而且外界不知為何,說我這個做女兒的忤逆不孝,母親善妒,不允許父親迎娶繼室的傳言越演越烈,我身為子女在身份上天然低了許書傑一等,只能聽著那些越來越難聽的傳言。

我知道,這說明許書傑和外界也有聯絡了,他想用輿論逼我低頭。

但我也清晰的認識到,一旦我這一次真的低了頭,我就很難再把頭抬起來了。

可這個頭我必須低,我必須要及時斬斷這一切,也要降低外界對黎家繼承人的防備,我需要成長的時間。

首先,我要把暗處的人都引出來。

所以在許書傑再三威脅我要求迎娶唐柔後,我鬆了口讓唐柔母女進門。

這件事很快被師伯和付叔知道,他們兩個都很快趕回了天陽。只是山高路遠,他們回來時,唐柔母女已經入了府。

師伯怒火中燒,質問我這樣做對不對得起母親,向來護著我的付叔也擰眉看著我。

我只是沉默著遞上了黎家被許書傑收買的下人名單和他與外界聯絡的證據,說明了外人對黎家的覬覦。

我在祠堂跪了三日,師伯和付叔則在外面肅清了整個黎家。

黎家的下人被髮賣了大半,許書傑一家被軟禁在了一個小偏院裡,外界的宴會也由師伯和付叔親自走了幾趟,告訴他們黎家並非無人。師伯甚至將自己的一個近侍白蘞撥給了我貼身護衛。

而我也成了外界人眼中‘無能’的代名詞。

有了無能這個代名詞後,我的境況好了很多。天陽城的世家樂得與我交好,畢竟他們眼饞黎家的家業很久了。

我是黎家唯一的繼承人,又是不堪大用的女子,他們理所當然的將黎家家業看做了我的嫁妝,當時他們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座金山。

不少自視甚高的世家公子和小姐開始頻繁的出現在我眼前,一口一個妹妹叫的親切,我也學會了帶上假面,和外人虛與委蛇。

要是遇上有不想做的事我就讓白蘞出面拒絕,假裝自己就是一個傀儡。

那些世家公子們見狀反而轉過頭來苦口婆心的教導我如何把黎家收歸掌中,勸我不要太過於相信師伯和付叔他們,還開始自發的幫我打壓一直不安分的許書傑一家。

我在他們身上也確實學了很多。

可明面上我只是活潑天真、不堪大用的黎靖瑤,我什麼都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