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屋裡通有火龍,地上又籠了幾爐銀炭,香薰火融,馬上便有細碎的水珠順著他的髮絲淌了下來。燕止殤似是未覺,正容行了跪禮。

皇甫覺瞧著燕脂氣惱的眼神,微微一笑,“起來吧,一家子,鬧什麼虛禮。”

燕止殤謝了座,方望向燕脂略帶擔憂的雙眸。他含笑開口,眼中有真實的溫暖,“妹妹。”

燕脂胡亂嗯了一聲,便拿眼去睨皇甫覺。他在山水紋描金的方桌旁坐了下來,自自在在的端著茶喝。

接到燕脂的目光,他眉尖一挑,“止殤這一趟不易,你們好好聊。”依舊自顧喝茶。

燕脂剛想發作,燕止殤已輕咳一聲,“我去看過父親,他已無大礙,對妹妹送過去的竹雞絲煲淮山喝得很香。”

燕晏紫負傷之後,留在了禁軍軍營。燕脂醒後,不能親自探看,玲瓏便跑了一趟。

燕脂喜道:“真的?這湯補血益氣極好。爹爹要是愛喝,我把廚子送過去。”

兄妹兩喁喁私語。

皇甫覺喝了一杯茶,看著燕脂拿著絲帕為燕止殤擦頭髮,形容親密,神情愉悅。心裡突然就不舒服起來。

他站起身來,淡淡望了燕止殤一眼,微笑說道:“燕脂,你陪陪止殤。戌時我要見王丞,晚上再來陪你。”

皇甫覺出來後,對著玲瓏移月囑咐了幾句飲食,人便站在了院內紅梅之下。

宮粉紅梅,殘雪垂枝。

燕止殤出來時,便看見皇甫覺寬頻緩袖,選了最高處花朵密匝似開未開的一支折了下來,遞與海桂,“放到娘娘的床頭,把那蘭花搬出來。”

君臣一前一後。

“放心了嗎?”

“微臣不敢。”

皇甫覺眉眼冷凝,半晌才開口,“燕止殤,你身為驃騎將軍,前線的一級指揮官。私離前線,無國無君無父,自去燕侯那裡領罪去吧。”

燕止殤撩衣下跪,恭聲答道:“臣領旨。”

王守仁很得意。

燕晏紫一介匹夫踏著屍山血海一步步走到天朝權利的最高峰,甚至隱隱與王家這等百年世家穩穩抗衡。

他終於等到可以將燕家徹底踩到腳下的機會。

“……皇上,淮北道觀察使左宗良,濟州刺史裴元吉,涼州刺史白問道,太陽刺史關尋章聯名上奏,陳恭王高風亮節、克己為公。在幽雲勵精圖治,愛民如子,百姓視為‘長生天’,請封恭王‘仁義’親王稱號;淮北道節度使酈卿遠陳西北戰事正酣,幽雲不可一日無主,奏請皇上著恭王早日回燕都。”

王守仁將奏章闔上,徐徐開口,“皇上,五陀山一事,軍方一直沒有明確的說法,恭王不露面,幽雲……不好掌控。”

皇甫覺靜靜的望著他,“依愛卿之見,應當如何?”

王守仁一番沉吟,“皇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幽雲十六州被恭王多年經營,心腹遍佈,若恭王真有不臣之心,臣請皇上早日還朝。”

皇甫覺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濃重的陰影,眸光難測。突然冷笑一聲,慢慢開口,“你讓我……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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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柳明日要雙更!

57對弈

皇甫覺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濃重的陰影;眸光難測。突然冷笑一聲,慢慢開口,“你讓我……落荒而逃?”

王守仁是聖元二十七年的探花;當年以詩詞與相貌稱譽士林。如今年過不惑,依舊風姿蘊雅,氣度高華。聽得皇甫覺質問,只微微一愣,就笑道:“皇上此言差矣,識時務者真豪傑,逞一時義氣;只是盲勇。”

皇甫覺望著他,慢慢開口;“王卿,你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