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韻錦抬眼屏息瞧著沈暖玉,好像怕沈暖玉說說話會忍不住發作一般,小貓一般的試著解釋說:“知道表姐自來信任我,可曹公子的死真和我沒關係,表姐想想,他來京城找你,這事誰能事先預料著……”

周韻錦話越說越小,沈暖玉豎著耳朵往下聽,生怕漏聽了哪句,只偏偏她不往下說了。

“就表姐別不信我……”周韻錦攀著沈暖玉的胳膊,又是眼含淚水的模樣。

沈暖玉笑笑,接著說:“曹子俊一事,鬧得荒唐,好在事情都過去了,我和侯爺之間,也把誤會說開了,你是我的妹妹,我信你。今日是下小茶禮的日子,是表妹的好日子,快不要哭了。”

“侯爺不怪表姐了?”周韻錦一時抬眼追問,旋即又低下頭,是為沈暖玉高興的模樣,笑著補充說:“那太好了,侯爺和表姐之間的誤會解開了就好。”

沈暖玉笑笑:“你也是要嫁進高家做媳婦的了,咱們姐妹,就和府中四奶奶和六奶奶一般,相互扶持照應,把往後的日子過好才是,快別哭了吧。”

維持表面的和氣。

至於如果真是原主設計了周韻錦,周韻錦肯這麼輕易翻篇,善罷甘休,一笑泯恩仇?

“快給你們姑娘補妝。”沈暖玉看向站在門口守著的彩明,又拍拍周韻錦的胳膊,笑說:“我去淨手,表妹好好的。”

周韻錦送沈暖玉出門,握著沈暖玉的手,不捨的說:“再見表姐又不定什麼時候呢。”

沈暖玉應付:“瞧表妹說的,以後你嫁進門,天天膩在我那,我怕是嫌煩呢。”

周韻錦聽了,笑了,道:“表姐還會打趣人了,幾日不見,變了個人似的。”

“人活著就得樂觀,要整日悶悶不樂,盡是想些不好的,遲早得憋出病來。”沈暖玉就懷疑原主有抑鬱症的徵兆,“表妹也好好的,別總想太多,思慮過度了,對身體不好,沒別的事,我過去了。”

出了小院,見四下裡無人,馨香禁不住有話要問。

沈暖玉搖搖頭,示意有話回去再說,當心從哪裡就鑽出來個丫鬟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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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裡,周韻錦坐在了椅子上,身旁大丫鬟彩明幫她擦脂粉,從臉蛋輕移到下眼瞼,禁不住問:“姑娘就真這麼輕易原諒她了?”

周韻錦抬眼看看菱形鏡裡的自己,明媚端秀,不答反問:“我與她誰更好看一些?”

彩明笑說:“這還用說,一枝梅長得清冷,不討人喜歡,比不得姑娘,溫婉嫻靜,誰人見了不喜。”

一枝梅,是主僕二人給原主沈暖玉起的綽號。

周韻錦輕笑了笑,“不討人喜歡,她也是侯夫人,大舅用命給她換來一世榮華富貴,她自己不爭氣,怪得了誰。”

彩明抬眼,試接著說:“誰說不是,誰能想到一枝梅瘋了,為了那曹子俊,竟然豁出自己的命來置姑娘於不義之地,要不是夫人出面,姑娘怕不是真要給高七爺做妾了,想想當真後怕!現如今姑娘還能做到?和她和好如初,憑姑娘的胸襟,勢必能在侯府立足的。”

想起那日的情景,周韻錦覺得好不羞辱,手禁不住拍在了案上,嚇得彩明心裡跟著一跳。

“姑娘,花廳那邊都等著您呢!”

還好這時外面跑來個小丫鬟傳話。

彩明遇到救星了般的,忙朝外應道:“知道了,姑娘這便過去!”

周韻錦想起來徐氏,更是皺眉,問彩明:“那小老虎你可繡好了?”

彩明點點頭,賠笑說:“姑娘交代的,奴婢不敢忘了,早就繡好了,擅自做主拿匣子裝起來了。”指一指旁邊的桌案,“在這擱著呢,還等著姑娘過目。”

周韻錦點點頭,脾氣漸收:“拿過來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