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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薛翃知道，對於其他人，或許可以用這種法子解釋，但是對於正嘉，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皇帝的手慢慢地在她光裸的肩頭握住：&ldo;告訴朕，你究竟是誰?&rdo;

手上不知不覺用了幾分力道，好像是怕一不留神，這人就會消失不見。

正嘉微微眯著雙眼，低頭近距離地細看薛翃，彷彿要透過她的身軀，看到藏在身體裡頭的魂魄。

第87章

當初在慎刑司牢房門口, 望著裡頭緊抱著太子趙暨的薛翃, 聽著太子跟她之間的對話, 正嘉面上冷漠異常，心中卻猶如天崩地裂的感覺。

這連日來他並沒有多親近薛翃, 因為他心中有一個極大的迷思, 任憑他打坐多少次都無法徹底解開。

他隱隱地相信自己心中的直覺，但所有的冷靜睿智又無法讓他面對。

久違的雲液宮，自從端妃出事後他再也不曾涉足, 卻因為&ldo;和玉&rdo;, 屢次而來。

正嘉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下意識地在宮內找尋端妃的影子，但是無可否認, 這三年裡雖然命人封禁了此處, 可是在心靜如水的時候，皇帝心中總是若有若無地想到這個地方, 以及曾經住在裡頭那巧笑倩兮善解人意的女子。

但是現在，望著面前容貌清麗出塵的女孩子, 突然想到，倘若這人真的是他所惦記的薛端妃……

這個念頭才掠出又給死死壓下, 但那瞬間的不寒而慄仍是飛快地掠過皇帝的脊背。

沉默, 皇帝問：&ldo;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rdo;

薛翃抬眸對上正嘉森冷的眼神：&ldo;皇上為何這樣問，難道您不認得我了?&rdo;

正嘉的眼前, 昔日端妃笑意盈盈的溫柔面容緩緩浮現, 同這張屬於和玉的偏清冷的面容, 有剎那的重合。

&ldo;朕要你、自己說。&rdo;

薛翃道：&ldo;我自然是和玉。&rdo;她看著正嘉，微笑道：&ldo;可是皇上您此刻的眼神，好像不是在看著我。您是在看誰?&rdo;

正嘉微震，手竟情不自禁地鬆了松。

薛翃見狀，便慢慢地把衣裳拉了起來，不料才欲轉身，正嘉突然探臂，用力把她又抱入懷中。

&ldo;那你說，朕是在看誰?&rdo;

皇帝從後面緊緊地抱著自己，那種昂貴的龍涎香的氣息，那種熟悉而有些霸道的力道，一如既往，只是比先前多了一絲……惴惴不安。

正嘉俯身低頭，長發自肩頭掠過，垂在她的鬢邊，水一樣晃動。

薛翃淡淡道：&ldo;你在看著雲液宮的舊主人。&rdo;

正嘉道：&ldo;你為什麼這麼說?&rdo;

&ldo;因為我知道，皇上其實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她。&rdo;

正嘉的嘴角牽動了一下，彷彿要嘲笑她的無知，眼睛裡卻是微光隱現：&ldo;記住一個死去的人，對活著的人是一種折磨，朕不會做那種自討苦吃的傻事。&rdo;

薛翃道：&ldo;皇上這話，是自欺欺人。&rdo;

&ldo;你好大膽，&rdo;正嘉把她抱得更緊了些，彷彿骨頭都要給揉碎了，&ldo;你又不是朕心裡的蟲兒，你怎知道朕的心事。&rdo;

薛翃道：&ldo;皇上雖是天子，卻也只是一個人，並沒有真的成仙入道。&rdo;

正嘉喝道：&ldo;住口!&rdo;

他大喝一聲，垂眸看向薛翃：&ldo;那麼告訴朕，你究竟是誰，究竟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