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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怪夜觀紫薇天象,東南巽宮天乙巨門土星之位挪移,西南坤宮六煞文曲水兇星之位騰轉,此處本有洪荒和玄黃兩星陣,水可制火,火為水用,成水火既濟之美,如今卻水火不濟,西部兌宮為五鬼廉貞火兇星,火本得水制則無患,如今金星卻傾瀉於五鬼毒火處,火上澆油,指出如今主星遭脅迫越發黯淡,岌岌可危,不日將隕落,而新主尚未臨世,蒙人勢大,不可強御!”
劉基知道大苦禪師不會無故說這些,也明白如今蒙古帝國的聲勢正如日中天,所有反抗的勢力面對強大的蒙古鐵騎無疑不是螳螂擋車般被碾的粉碎,難道就真的不可挽回,眼睜睜得看著蒙人四處屠戮漢人同胞,想到這裡苦笑嘆道:“死去原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蒙人勢大,難道我們要坐以待斃不成?”
大苦禪師搖了搖頭,一直微閉的雙眼猛然透出一絲凌厲的電光,顯示出了不凡的修為,伸手從寬大的衣袖中掏出一封信,輕輕一送,手中信紙如飛燕般朝對面躍去,似快似慢,分毫不差的落入劉基的掌中,揚聲道:“蒙人坐大,與宋廷腐敗荒淫,奸臣當道不無關係,宋朝這汪水已成死水,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任是孫武復生也迴天乏力,如今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破壞蒙人氣運,韃子兵多將廣,餐冰臥雪,好勇善戰,非是如今各地殘兵敗將可擋,這封信是易老怪雲遊之前託貧僧轉與你,望溫兒能夠明白!”
談起自己俗家的親族,大苦的話中卻毫無留戀的感情,就好似在說一個旁人般不帶感情。
劉基開啟信封,攤開信紙定睛一掃,力透紙背而又略顯飄逸出塵的字型正是易工齡的手跡,以他如今的修為只要略一撇目間就能將周圍景物盡收眼底,只是眼光略定間就抬頭大訝道:“龍脈?”
大苦禪師不見怎麼動作,身體好似無物般從地上緩緩騰起,落腳站定山岩之上,深深呼吸著山間帶有花草氣息的空氣,看著遠處鬱鬱蔥蔥的草木和西天沉日的昏黃,狀極歡愉,這是他在這個世上能看到的最後一次落日了。
就在劉基心中浮現了一絲落寞的時候,就聽大苦禪師笑嘆道:“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執行日月,日月有數,大小有定,陰陽相勝之術,昭昭乎進乎象,道家所言雖消極卻也頗有些禪機,你此次前去,既是應世也是渡劫,凡事因緣而動,因覺而止,不必太在意是非成敗,易老怪還有件東西讓我傳給你,你隨我來!”
說罷,大苦禪師的身形從他的面前憑空消失,等到一聲梵音傳來,已經是半山腰了,劉基受到大苦豪情所染,雙目神光閃動,縱聲長嘯,如大鷹般騰空而起,縱身躍出峭壁,遁入山外的無盡虛空。
山風凜冽,樹木獵獵作響,夕陽西斜,天際被染紅的同時,山巒隱伏在了一層昏黃之中。
七月十三,東平路與大運河交界。
大運河兩岸遍植衰柳,影子被月光對映在地下,碎陰滿地,顯得十分幽靜。此時暮煙四起,瞑色蒼茫,蒼穹之上一盤明月,清光四射,虛影凝空。
突然,一陣急劇的馬蹄聲震碎了月夜的幽寧,兩隊各百許人的騎兵隊分從兩岸林木外穿梭急進,蹄聲鼓奏,樹林中虛影重重,透過林木間隙,一道道灰黑色的人影成扇形的閃過,無一遺漏的搜尋著幽林內的景況,間或從林蔭深處露出的點點寒光,將原本靜謐的林地之間平添了一股肅殺之氣。
大運河上,十三艘高逾九丈的蒙甲樓船巨輪,從吃水線上五尺之處蕩起兩排木漿,斜插入滔滔江水中,搖擺間掀起了片片水花,十三艘戰艦樓起五丈,艦橋兩側分置四座投石噴火箭樓,將帥艙牢牢護衛其中,船帆乃耐火毛皮內層製成,不懼烈火,此時皆是九桅皮帆張滿,整個船隊如一條水龍般,劈波斬浪,快如奔馬的朝南開進。
此艦名為“九桅狼牙踏輪”,乃忽必烈滅宋時親自監製,當年窩闊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