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鍾道臨最後一字是舌尖一頂上牙膛,催動真元,猛然衝著枯木吼了出來,龐然的勁氣從口中狂然噴出,如氣柱般撞中了枯木的眉心,轟的枯木全身如受雷擊,百骸劇烈的抖動起來,只覺得天地都在旋轉,喉頭一甜,張嘴噴出了一口黑血,仰天栽倒於地,昏了過去。

也活該枯木老和尚倒黴,這一路上鍾道臨本來就被勃尼壓了一肚子火,護送這幫人到了獅子峰,就等於還了當初的人情,誰也不再欠誰,這一發洩的吼出,劇烈震盪的音波將枯木身後的岩石都震的紛紛跳動,沒把枯木的心脈震斷就算不錯了。

鍾道臨這聲怒吼雖然是衝著枯木而去,可在他身旁的眾人也絕不好受,正巧在他前側的達祥就不說了,全身微晃,一抹豔紅直衝頭皮,其他萬花島的弟子也被這聲若霹雷的一吼,震得紛紛捂著耳朵蹲地乾嘔,臉容扭曲,艱難的承受著餘波。

達祥臉若死灰,不發一言的轉身去探望被震暈的枯木,獅子峰上正在談論或切磋的人們也都紛紛用驚疑的目光投了過來,這些人對倆個不入門的老和尚死活倒不是很關心,只是對何人能發出如此真氣激盪的怒嘯感到好奇。

“叮叮咚咚!”

正在眾人震撼於鍾道臨這聲怒吼的時候,忽然從雲層之上傳來了一陣琴聲,接連躍出清幽的音符,忽的歡快輕盈,忽又縹緲委婉,似有寒香沁入肺腑,使人心胸為之一寬,頓感氣爽而恬靜。

隨著悠揚的琴聲越來越近,從雲層中忽然出現十幾只紅頂鐵爪的仙鶴,一個個伸展雙翅朝獅子峰降了下來,等到快落地了才看到上面坐著的一個個女子。

領頭的女子不施粉黛,卻難掩國色天香,黑亮的長髮在頭頂盤成宮暨,身穿白衣,肩披鳥羽絨薘,腳踏小皮靴,拂動著琴絃從仙鶴背上跳下來。

尚未等那些仍陶醉在琴聲中的人反應過來,白衣女子便被那些同樣從仙鶴背上下來的女子簇擁著,走到了一處相對偏僻的角落,自顧自的低聲交談著,時不時朝空中望去,似乎在等什麼人。

獅子峰巔的眾人被琴聲感染,也沒人再去探究鍾道臨剛才吼的那嗓子,琴聲美妙動人,吼聲充滿殺伐之意,兩者高下立判,人都是追求美好的事物,自然把五音不全的鐘道臨拋棄一旁,紛紛朝那些女子指指點點議論著,膽大的已經過去打招呼了。

悠揚卻不張揚的琴聲也讓藍月牙頗為動容,忍不住問鍾道臨道:“這些姐姐彈的真好聽,她們是什麼人?”

“縹緲宮!”

鍾道臨已經認出了當下從仙鶴背上走下的女子,依稀有鍾藍幼時的樣子,淡淡道:“我還以為像是她們這種四大聖地的人不屑於來獅子峰,沒想到小藍兒居然代表縹緲宮來了。”

“她就是鍾郎說的那個藍兒妹妹?”

藍月牙歡呼雀躍道:“終於找到一個比月兒小的了,咱們過去找藍兒妹妹吧!”

“敘舊不急!”

儘管望著遠方鍾藍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情,鍾道臨仍是搖了搖頭,輕笑了一聲,道:“不知道她那個師傅來了沒有,當初在崑崙的時候,似乎不願意讓我打擾藍兒練功的樣子,等等再說!”

藍月牙疑惑道:“她不是鍾郎的義妹麼,為何她師傅連見都不讓見上一面。”

鍾道臨笑道:“比義妹還親,小藍兒從小都把我當成她親哥哥,對玄機子反而不理不睬的,只是此次來獅子峰,一是了卻我當年與廣渡的一番恩怨,其次還要等一個人。”

藍月牙點了點頭,嬌聲道:“廣渡的事情你跟我說了,可還要等什麼人呢?”

鍾道臨鼻中一哼,沉聲道:“一個妖族的人,沒見過,也不知道這次是否會應約而來,反正我已經託人帶話了,人家究竟肯不肯賞臉,那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