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人不是初出茅廬的熱血青年,那些國家民族的虛玩意,對他們來講是毫無意義的,牽涉到了個人利益,要拿生命做籌碼,而賭注卻僅僅是個公道的時候,有人願意賭麼?

在這些人眼內,或者說所有上位者的眼內,國家民族是什麼,不過是藉口跟工具罷了。

尋常一個普通家庭內,為了家產的爭奪,父子兄弟可以反目成仇,娶了媳婦丟了娘更是屢見不鮮,怎麼一談到國家民族,就熱血沸騰起來了呢?

國家是誰的國家?民族是誰的民族?

初出茅廬的青年,或是那些勞力者,根本就是獅子峰巔上這些人的棋子。

給你灌輸一些國家民族門派教別的理念,讓你去為了國家民族門派教別拼命,拼下來的果實,是這些人嘴裡正在吃著的,拼鬥中的屍骨,是那些接受了灌輸的愚蠢人正在腐爛著的。

只要涉及到這些人的利益,那麼肯定是恕不奉陪,這些人寧可把國家民族跟門派教別作價賣掉,也別想讓他們為了什麼虛無的國家民族跟教派拼命,更別說玉石俱焚。

這樣做難道不對麼?

這才是大智慧,這才是這些人今天能夠站在獅子峰巔的原因,不這樣做,這些人就衝不破天地人的三劫,就衝不破紅塵間的重重迷霧,就沒有資格登上此山之巔,一覽眾山。

這樣做難道不對麼?

只要這些人有利益,有實力,換個國家,換個民族,換個門派,依然活的有滋有味。

反之,就算你是為國為民的忠貞之士,為了道義公理,可以拋棄利益。

你所為的國家會利用你,因為你傻;你所為的那個民族會歧視你,因為你渺小;你所為的那個門派會不在乎你,因為你沒有實力;而你的家人朋友也會小看你,因為你窮。

這些人在鍾道臨一再的冷嘲熱諷中,仍舊能夠穩坐不動,沒有人會為了眼前這個公理而挺身而出,這才是真正的修行,修的就是這看破迷霧的道行。

這世間離了誰,日子照樣過,這些人都是勞心者,明白一些大多數塵世中人不明白的遊戲規則,循序著這個規則,這些人才有資格站在山上。

如果因為鍾道臨一兩句冷嘲熱諷便忍不住挺身而出,那便是不識好歹的真實寫照了。

就像那十三個挺身而出的華山弟子,修煉不到家,為了個所謂的公道貿然而出,結果立斃當場不說,還會被人在暗地裡衝著屍體吐口吐沫,叫一聲:“傻!”

能夠真正對著屍體吐吐沫的,還算有點人性的,起碼這些人還懂得傻與聰明的兩面對立性,大多數人,則會當面讚一句“英雄了得”,便很快遺忘掉這些人。

畢竟,這些修煉不到家、道行不夠的十三個華山弟子,對後者來說,只是些過客而已。

獅子峰上這些人的信仰,是信自己,所以他們有資格在山上,只有過客的信仰才是信這些人,所以過客永遠只能是過客。

閒來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就像血族的古萊說的那樣,沒有利益的付出,終究是虛偽的一種表現。

鍾道臨望著周圍這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人士,心無止盡的沉淪下去,他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或許根本沒有對錯,他只知道如今他已經盡力了,經過這麼長的時間,或許這些人身上的盅毒,應該已經解得差不多了吧。

“嘿嘿!”

一聲陰沉的低笑傳了過來,就見蘇牙大有深意的看了鍾道臨一眼,慢條斯理的悠然道:“老夫該怎麼稱呼這位小兄弟,是叫你黑巢大首領呢,還是叫你一聲鍾老弟?”

鍾道臨一聲冷哼,輕笑道:“鍾某怕高攀了您這樣一個弒兄殺父的老哥折壽,我跟廣渡還有筆十多年前的舊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