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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親王府裡,氣氛沉寂的可怕。

安親王妃哭了整整一日,眼淚都已經哭幹了,此刻正坐在臥房中的軟榻上,神色怔怔雙目空洞無比,在房中燭火的映照下,如同一具木偶。

外間,盧安淼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和丫鬟。

不多時,一名身著錦袍的男子走了進來,單看面容,年紀應在二十五六歲左右,一張較尋常男子相比顯得過於白淨的臉龐,算不得俊朗,卻是十分清逸。

這正是安親王妃所出的嫡長子,盧清芙的親生哥哥,盧清鋒。

“父王。”他朝著座上的盧安淼行禮。

盧安淼“嗯”了一聲之後,就問道:“事情處理妥當了嗎?”

這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顯而易見,盧清芙的死對盧安淼的打擊亦是不小。

縱然他同孩子們平素算不得親近,一直嚴苛而暴戾,可如同周婆子所言,親生的骨肉,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

“妹妹的屍身已經換回來了。”盧清鋒口氣悲痛無比,還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惱怒,“再等半日,就能將人救出來了……清芙怎麼這麼傻!”

本以為是大理寺那幫人嚴刑逼供,但盧清芙身上根本沒有任何傷痕,的確是自縊而亡。

“明日下葬。”盧安淼對盧清芙的死,不願意再去多作抱憾。

盧清鋒卻越想越難過。

看了一眼長子的模樣,他冷哼了一聲訓斥道:“人都已經死了,你苦著張臉又有何用!好好想想該怎麼為你妹妹報仇才是緊要——”

盧清鋒向來懼怕盧安淼的威嚴,當即將臉上的悲色隱去,握緊了雙拳。

正文、338:將變

“清芙的死,榮寅跟那家茶鋪都脫不了干係!”盧清鋒神色陰冷的說道。

盧安淼暗暗握緊了手指,眼中有寒芒閃過,“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現如今萬事俱備,唯獨程思謠還舉棋不定。”盧清鋒沉著臉色咒罵道:“真是個頑固不化的老傢伙!”

程思謠乃是北營的主帥,掌管北營數十萬軍力。

若是到時盧安淼逼宮起反,程思謠再同其裡應外合,當可保證萬無一失。

可這程思謠,偏偏又是個迂腐至極的人,又因一張嘴巴不懂得避嫌與顧忌,故這些年來,與朝中各人交惡諸多,幾乎是將提的上名字的重臣們得罪了個遍兒。

若非是因對待職責上面一絲不苟,讓人橫豎挑不出一絲刺兒來,只怕北營主帥一職早已難保。

故民間有言云,與其說他是個豪氣萬丈的大將,倒不如說是一位古板刻薄的老先生來的貼切。

“哼!他還當真以為我們少了他就無法成事嗎!”盧清鋒想到之前他親自去北營遊說程思謠,卻被程思謠毫不留情面的拒之營外的事情。

這件事情,讓他暗下被人恥笑了許久。

小心眼記仇的盧清鋒,從此之後便將程思謠給記恨上了。

“不。”盧安淼看了一眼盧清鋒之後,便緩緩搖了頭。而後說道:“他若當真像榮寅一樣,拉攏不得,只能為敵……”

盧清鋒一臉不解的看著盧安淼,下意識的問道:“他既不肯歸降於我們安親王府,又同榮寅有何區分?”

“可你忘了一點,他終究比不得榮寅,他是有弱處之人——”

盧安淼看盧清鋒的目光含著教導的責備,“前些日子不是讓你去查了程思謠嗎。”

他這個兒子終究還是太稚嫩了一些,空有一番野心。卻沒有絲毫耐心可言。

這一點,像極了他年輕時的模樣,若非如此……當年他也不會同皇位失之交臂。

可這皇位,他很快就要拿回來了!

沒注意到父親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