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過節的,人又多,還是別瞎攪和了。

於是許暮融和江曦嬰就這麼隔著幾桌人的距離,各自跟朋友應酬,時不時也會裝作不在意,互相偷看。從這樣的角度看過去,江曦嬰顯得端莊有禮,但是也有那麼點疏離的味道,這讓許暮融挺得意,他覺得周圍這麼多人,沒有一個人比他更瞭解江曦嬰。

可是從江曦嬰這邊看過去,許暮融也不像平時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那麼認真,不那麼細心而主動。他有些傲慢,有些冷淡,除了偶爾的打打鬧鬧,他多數時候只是坐在那裡想事情。最喜歡鬧的那個是程梁秋,有時程梁秋過火了,許暮融會適當地制止。

其實像這樣才是江曦嬰和許暮融生活中最常見的模樣,就像每一個人都會擁有許多個面,最常見的那一面用於社會交往,最罕見的那一面用於追隨我。

許暮融看到陳遜以瘋裝邪地灌江曦嬰啤酒,心裡怪生氣的,可也不敢貿然干涉,怕他人還沒過去,就被江曦嬰扔酒瓶砸死了。江曦嬰老實巴交地一口乾了,之後任何人要跟她喝她都不答應,人家再一看,她臉色白慘慘,也不好意思拉她繼續喝。只有燕華這個沒心肝的,還跟陳遜打趣說:“她醉成這樣,你的機會來了。”

江曦嬰就狠狠瞪著陳遜,陳遜乾笑兩聲,“算了吧,我怕她一口把我吃了。”

江曦嬰頭暈暈的,臉色也不好,陪著燕華說兩句話,就覺得自己要吐了,於是扯個理由跑出去透透氣,外頭飄起了初雪,像細碎碎的棉絮一般。江曦嬰找了個電話亭,給許暮融打過去。

許暮融本來就打算跟出來,結果還沒起身手機響了,一接,聽到江曦嬰在那邊說:“是我。”許暮融問:“你沒事吧。”

江曦嬰說:“我想吐吐不出來,頭又疼。”

許暮融挺擔心地,“我送你回家吧。”

江曦嬰有氣無力地說:“我一會兒跟燕華一起回去。”

許暮融嘆口氣:“你跟那個大嘴巴女有什麼好玩的,小心她把你給賣嘍。”

江曦嬰打了個嗝:“你這個勢利鬼。什麼事兒都只想到有沒有好處,什麼事兒都只想到自個吃不吃虧。你說你小小年紀怎麼這麼壞?太現實啦,你爸爸媽媽怎麼教你的,我不喜歡這樣,很不喜歡。”

許暮融聞言,愣了半天,“喂,小老師,你醉了。天哪,我看著你就幹了一杯而已,怎麼醉成這樣?你趕緊跟那大嘴巴女說一聲,就說不舒服,要回家,你在外面等著我,我送你回去。”

江曦嬰:“我不回去。”

許暮融幾時見過江曦嬰這麼彆扭,“大姐,你不回去,待在這兒做什麼啊。要是等會他們要去唱歌,包房裡黑區區的,你還不得被陳遜那個老流氓非禮啊。”

江曦嬰一哼:“非禮?你別提著鐮刀罵人家是死神。你就沒幹過非禮的事?你說,你幹過沒?那天晚上,你在汽車上,你有沒有非禮我?有沒有?”

許暮融一下覺得怪好笑的,“行行行,是我不對,我非禮你了,我錯了,以後非禮之前先跟你說一聲。那咱們先回家去好不好?回家我給你跪搓板行了吧。”

江曦嬰想一了下,又打個嗝:“好吧,我去跟燕華說一聲。”

江曦嬰回座位上,跟燕華耳語了幾句,然後又跟其他同事道歉,就這麼退席了。大抵其他人也知道江曦嬰跟陳遜有過那麼點瓜葛,現在她弄成這樣,也就不好拽著她不讓走。至於許暮融要走,可就沒這麼多禮數,只說自己要上廁所,轉個彎招呼也不打就跑了。

等他出門攔個出租,江曦嬰已經懵懵然走出來,江曦嬰的嘴裡都是酒氣,怪難聞的,不過許暮融倒覺得這樣很好,抱她摸她或者親她的臉她都是OK的。

到了江曦嬰家樓下,江曦嬰暈沉沉地靠著許暮融,許暮融想了想,拿手機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