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定安在陳誠好奇且疑惑的眼神中來到他的面前。

四目相對之下,陳誠確實看到了俞定安眼中的不甘。

只是這不甘很快便隱藏了起來,俞定安此時也心裡苦。

他確實心有不甘,但是形勢比人強。

他有些後悔自己怎麼就沒有認真查一查澤生堂的背景。

要知道澤生堂背景如此深厚,他肯定不會有那樣的動作。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財帛動人心。

換誰一下子少了一半的病人,不得急火攻心?

那可是每月數十萬的利潤。

但此時俞定安看著眼前的陳誠甚至不敢生出怨恨的心。

雖然這一個星期他都在看守所。

但做了多年大夫,加上水平不算低,他也有著不少的人脈關係。

陳誠最近的事情又比較轟動。

他結合了幾個朋友給他的資訊,便得出結論。

自己踢到了鈦合金鋼板。

到現在居然只折了一條腿,讓他實在不敢想陳誠如此年輕,卻這樣大度。

畢竟將自己換位的話,有人敢這樣搞自己,那他在這一行是不用幹了,甚至會運作一下,讓人在裡面待上幾年。

而自己就拘留了5天,就出來了。

上午自己打聽了一圈,也沒有聽到陳誠封殺自己的訊息。

畢竟這事很容易做,只要披露出自己找人惡意到他人醫館找事。

那全國所有中醫就會不待見自己。

畢竟誰都不想有這麼個人在自己周邊開館。

俞定安想到這些,神情複雜的對著陳誠鞠躬道:“謝謝!”

陳誠沒有絲毫動作,任由俞定安這樣撅著。

“知道為什麼我沒有過多的找你麻煩嗎?”

俞定安疑惑的抬起頭:“許是你有君子之風。”

陳誠差點就笑了,君子之風?

我嗎?

斷子絕孫腿要了解一下嗎?

沒聽到陳誠的回答,俞定安再次抬頭看了一眼陳誠。

發現陳誠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心中變得有些忐忑,不是這個原因嗎?

陳誠見俞定安是真的猜不到,才主動開口:“是因為你還有些醫術水平。

才不是我有君子之風。

如果你一點水平都沒有,純粹騙大家的錢。

你出不來了。”

這話讓俞定安有些錯愕,猛然抬頭看著陳誠。

隨即便見陳誠一臉認真的看著他。

這一刻,他是真的五味雜陳。

自己年近半百,居然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用這種大義給教育了。

俞定安此時有些茫然,彷彿想到了自己年輕時。

那時候的自己好像也有這種想法。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現在這樣。

或許是自己進入瓶頸太久了吧。

辨證和入微之間有著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

曾經自己也十分有信心,入微而已,手到擒來的事,但自己馬上就五十歲了,入微的大門都不知道在哪兒。

甚至通向入微的路,都早已經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身前只剩下一片懸崖。

俞定安直起腰,嘴裡發出笑聲。

只是臉上的表情卻盡顯淒涼。

“就因為這個?”

陳誠沒有理會俞定安的怪笑:“確實因為這個。

中醫有水平的大夫不多了。

能多一個也是好的。

你雖然有心術不正,但畢竟水平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