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了金龍護體的神人被帝相所凝聚的神杖砸入金屬洪流之中,乍聞金鐵哀鳴聲響,竟是帝相手中神杖寸寸碎裂。

帝相神通雖強,卻仍然只是法理與血脈交織誕生的虛幻之物,但是帝相與神人的能級相同,首次碰撞也不該是這般結果。

不過,白西陸沒有絲毫遲疑,心念一動,帝相收攝溢散的五行之氣,握掌成拳,以火克金,化為天火隕星轟入金海。

他不斷頌念真言,心力神識漸作純陽,浩大之意牽引冥冥意志降臨,白西陸分明站立原地一動不動,可金龍眼中卻是映出各異身影。

或老、或少、或中年,或行、或坐、或倒臥,但無一例外都是手捧經卷,唸誦道經,聲聲空明,重疊往復。

“天有列宿星辰三百四十八座,亦天之精氣所結成,凝瑩以為星也。星者,體生於地,精成於天,列居錯峙,各有所屬,斯謂懸象矣或雲玄象,亦可兩存。夫日月徑周七百里三十六分之一,其中地廣二百里三十二分之一。”

唸誦的每一個字元都凝為實體,無邊金雨紛紛揚揚,落在龍身,化為星辰,天之四靈同鎮神兵。

繁複星象,困頓龍身,卻乍現武道真意,指劍掌刀一馬當先,金龍身形猛然消散,旋為鋒芒漩渦,四靈虛影尚未完全就同受摧折,被絞得粉碎。

“果然如此”。突生的變故,印證了白西陸心中猜想,神杖崩碎的原因果然是與龍元神兵產生了直接碰撞,被其以神形粉碎神意。

在殘器先生捨棄最為擅長的武技,轉而以根基大威能進行攻守之時,他就覺得產生了一些違和感,所以暗中戒備。

果不其然,殘器先生透過兩種極元的共鳴暗中挪移了自身與神兵的位置,又以極元催發的強橫威能擾亂了他的感知,進而欲行絕殺。

但是殘器先生也沒想到,眼前之人的手段變化無窮,竟然迫使他提前現身,暴露了行動的真實目的。

不過殘器先生並未退去,兩人現在相距不足十丈,在這點距離中,他的招式不會有絲毫減弱,所以霎時間極招上手,“百器演武鵬鳥萬古一羽輕”之招爆發開來。

十八般兵器的基礎手法,衍生無窮變化,招來招往間氣機無缺,招式執行的軌跡一體而成,乍現鵬鳥之形,金翅扇動,就連掀動的氣流、激起的音浪亦是千百招式。

“日者,陽精之宗,積精成象,象成為禽,金雞、火鳥也,皆曰三足,表陽之類,其數奇。月者,陰精之宗,積精而成象,象成為獸,玉兔、蟾蜍也,皆四足,表陰之類,其數偶。是故奇偶之數,陰陽之氣,不失光明,實由元氣之所生也。”

修者收聲,真言未絕,在殘器先生眼中,白西陸諸多身影同歸一處,隨即他就失去了眼前之人的形骸,只有不斷放大的日月與那片孤寂的星空。

絕式再現,明玉真功最上式“日月周天浮黎元始”,只見日月合一,光明大盛,純粹而神聖的白色光芒竟然毫無阻隔地透過了金翅鵬鳥的形體。

一時間,空間中的天地永珍都因這道光芒的誕生置換了“立場”,這座空間有著自己的明暗陰陽,但是在這一束光芒具現之時,只有它為明,其餘之物皆歸於暗。

光明過後,黑暗相隨,這就相當於整座空間從鵬鳥身上碾壓過去,只聞百器哀聲,斷裂悲鳴不絕於耳,金翅鵬鳥頓時炸裂,殘器先生倒飛而出,胸口處已然不存血肉,一個飯盆大小的窟窿,前後透光又透風。

光暗交錯,白西陸身形顯現,朝著殘器先生探手一抓,彌天金字化作囚籠,封其形體,卻見腳下器海鋒潮轟然破碎,化作無數利刃四散切割。

龍元神兵捨去神形,掀起了一陣撕裂極致的金屬風暴,將下落的彌天金字打得粉碎,就連帝相也被擊破了護體道韻,射成了篩子。

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