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尼亞聖王國屬國墨洛斯皮洛聯邦現神言教駐地

寬闊柔軟的大床邊坐著眉頭緊鎖的中年男人,純白的軍裝筆挺,被熨燙得一絲不苟,上面明晃晃的掛滿了諸多榮譽獎章,燙金鎖邊的純白風衣披在肩頭,儼然一位飽經歲月的名仕軍官。

實際上,男人從未參過軍,身著軍裝僅僅是為了拙劣的模仿年少時曾邂逅的那位友人而已。

日以繼夜的操勞使男人看上去較同齡人年紀大上許多,精心打理的背頭難掩斑白的兩鬢和堆滿皺紋的眼角。

唯一令他不同於普通老人的是那雙攝人心魄的淡藍色眸子。

那一抹沁入眼底的蒼藍,猶如男人野草般瘋長的慾望,野火般熊熊燃燒,推動著這具日漸衰老的身體,從骨髓中汲取力量,點燃世界。

“教皇冕下,赫萊爾主教求見。”侍從恭敬的聲音自房門外響起。

“讓他進來。”

拉普拉斯聲音輕柔,彷彿怕吵到床上靜臥著的銀髮銀眸的少年。

“是,教皇冕下。”

“屬下赫萊爾拜見教皇,願教皇冕下聖體無恙,願我教國千年不朽。”

赫萊爾依舊穿著那件怪異的拘束衣,堅硬漆黑的皮帶禁錮住四肢,不明材質的暗金色鐵面緊鎖住半邊臉,暴露在外的雙瞳猶如永夜,在鐵灰色長髮的遮蔽下反射著滲人的光,毒蛇般森冷沉靜,彷彿能夠吞噬人心。

“免禮。”拉普拉斯輕聲說。

赫萊爾注意到床上躺著的萊昂里斯,問道。

“教皇冕下,聖子大人他受傷了嗎?”

“傷得很重,憑泰茲卡特里波卡完全沒有救治的手段,而在此期間,聖堂教會動手了。那個瘋女人不愧是他們隱藏的王牌,怕是隻有認真動起手的萊昂能夠擋住她。十萬餘聖軍被屠,另外損失了一名主教。不得已,我將戰線撤出了布洛尼亞聖王國南部邊境。”

說著損失巨大,但赫萊爾卻並沒有從拉普拉斯的語氣中聽出一分痛惜。

“‘神之槍’夏洛特·帕拉迪昂,鍊金人偶,‘神座計劃’的殘渣。這是那群老東西最大的倚仗了,對手率先打出了王牌,您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屬下在從尼德羅德趕來的途中遭遇了那位‘紅色的死神’,這也是某人打出的王牌,現在桌面上四張王牌已然脫手,而我們亦被某人當做是‘餌’,不過誰是‘螳螂’誰是‘雀’,他們可能還未搞清楚。”

赫萊爾語氣恭敬,聲音極富有磁性。

“在尼德羅德的工作已經結束了嗎?”拉普拉斯隨即詢問道。

“蒙教皇冕下威光,尼德羅德帝國14政權國全境,現已全部清洗完成。”

“接下來的棋你想怎麼走?”

拉普拉斯以上位者的姿態俯瞰著赫萊爾,視線絲毫不畏懼的對上那雙如深淵般漆黑的眼瞳。

“那就要看教皇冕下您的意思了。”

赫萊爾察覺到了拉普拉斯語氣中試探的意味,於是恭敬的回答道。

“很好。先將萊昂喚醒吧,攻陷布洛尼亞,勢必要拉聖堂教會入局!”

“是,教皇冕下。想必再度甦醒的聖子大人,憑如今的那位太陽騎士,恐怕已經無法對其造成威脅了。”

赫萊爾張開雙臂,數個深紅色的煉成陣浮現,環繞其手臂呈逆時針或順時針方向緩慢轉動,龐大的鍊金矩陣在其腳下瞬間展開。漆黑森冷的雙瞳此刻滿是張狂與桀驁,拉普拉斯不難想象的到,那副暗金色的面罩下是何等猙獰的笑容。

冠位鍊金術師。能夠自我界定鍊金規則,凌駕於鍊金規則之上的魔法使。

於赫萊爾之前,歷史上在鍊金領域達到“冠位”的只有那一人。

傳奇法師,約翰·埃德蒙·路德維希·阿加利·亞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