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抿著看向了雲丞相離去的方向。

方才屋子裡他們的對話,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的小姐,要準備議親了。

夜色深沉,但謝容景的眼眸更為幽深,神色晦暗不明。

如今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沉默著走下臺階正要去拿燈籠過來照明。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忽的傳來了熟悉的軟糯的聲音。

“謝容景,站住。”

謝容景的神色很快便禍恢復了正常,隨即便轉過了身去。

屋內燈火通明,穿著碧綠色小襖的雪糰子俏生生的站在門檻處。

明黃色的燭燈照在雲嫵的身上,襯得她肌膚白嫩嫩的,還有那碧綠色的小襖上繡著大片的花樣,配上她那嬌軟的臉,像是盛開在冬日裡的嬌花一樣。

“小姐有何吩咐?”

謝容景有些艱難的收回了視線說道,微微低垂下眼眸,將陰鷙和渴望統統都在他的小姐面前掩藏了起來。

“我現在要開始抄夫子佈置的詩書了。”

“奴這就去替小姐抄詩書。”

謝容景不假思索的開口說道,他是小姐的伴讀,自然是應該幫小姐抄寫詩書完成功課。

若夫子要罰他那便罰,他不會讓小姐的手累著的。

然而那生得玉雪動人的嬌縱小姐卻是氣呼呼的用那水潤的眼眸瞪著他。

“我何時說了要你替我抄啦?”

謝容景的眸色有些微怔,他定了定神色,隨後再度看向了那有些羞憤的少女。

“那小姐讓奴站住是所為何事?”

冬日寒夜更加的冷,雲嫵站在臺階下的謝容景,她那潔白的貝齒有些糾結的咬了一下粉嫩的唇。

“本小姐是想讓你……教、教本小姐寫字。”

她的聲音本就軟糯糯的,說到後面的聲音還弱下去了幾分。

夫子說讓她務必將字寫得端正些,她也覺著自己字寫得不好看,還是找謝容景監督看著點比較好。

*

這是謝容景第一次進雲嫵的閨房。

暖爐燒得暖洋洋的屋子內燈火通明,雲嫵坐在桌案前,面前放著宣紙和毛筆。

謝容景就坐在桌案旁,他的雙手放在大腿上,漆黑的眼眸裡壓抑著內心的情緒。

這是他的小姐的閨房!

雲嫵正低垂著眼眸握著毛筆認認真真的抄寫,並未注意到謝容景那有些剋制的神情。

他端坐在雲嫵身邊,聞著從她身上傳開的淡淡幽香,這閨房內都是她的味道。

都是小姐身上的味道,好香,好幸福……

謝容景抬起眼眸看向了橫在閨房中間的一道屏風上。

屏風後頭,就是內室,他隔著繡著半邊花樣的屏風,隱隱約約能看見屏風後頭的床榻,左側的妝奩臺,右側的黃花梨衣架。

旁邊便有一扇大開的窗戶,謝容景忽的想到,若他深夜爬窗而進,便能直接到小姐的床榻處……

忽的,謝容景的喉頭一緊,隔著屏風他能看見那黃花梨木做的橫掛衣架上,似乎掛了一片桃紅色的布料,上頭還有繫帶。

那、那是肚、兜,是她的……

謝容景已經想象到了他的小姐穿著那件桃紅色的樣子。

她生得雪白,平日裡未穿厚實冬裝的時候便能瞧出來那鎖骨下方鼓鼓囊囊的。

應當是遮不住的,他好想......

忽的,他的耳邊傳來雲嫵那有些驚詫的軟糯糯的聲音。

“謝容景,你怎麼流鼻血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