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一愕,不知他一向澹泊的叔爺為何行此,難道一向不理江湖之務的叔爺也要被牽這場煩難?

為了不讓三大鬼傳話,甚至不惜得罪張天師,這個賭注下得不可謂不大,難怪三叔爺這幾天都不在了。

只聽趙無量低聲嘆道:“我老了,一年的時間太長了,我沒有多少一年的時間好等了。何況……”他摸摸少年的頭:“在我活的一日,還想和你三叔爺看著你坐進龍庭呢。”

他這話語音頗輕,趙旭也沒在意,他在想另一個問題。停了一會兒,不由又問道:“可是,那駱寒說不定已經走了。”

趙無量一笑:“他哪裡能就走了——你以為你無極叔爺在做什麼?閒轉嗎?哼哼,他這一劍,已攪得江湖中風雲激盪,如那畢結說的,他想要就這麼走,有那麼容易嗎?別人會答應嗎?”

趙旭聞言,又是一呆。

卻聽水榭外有一人慢聲細氣地道:“卻不知這組織該是個如何組織法,畢堂主你給說個清楚。”

耿蒼懷望去,見說話的正是江西鷹潭五指門的長老何求。畢結微微一笑道:“我湖州文家別無大德,但前輩曾有人出任鴻臚寺卿,專職接待奇材異能,所以文家至今還有個招待賓客的鴻臚賓舍,以待天下之君子賢人。諸位如能入盟,自然也就是文府鴻臚賓舍中人了。”

說著一頓:“但這只是我文家對諸位的禮數,僅此鴻臚賓舍一形式怕已不足以應付袁老大了,所以我請教過外公,主建‘反袁之盟’。盟中設盟主一人,小可不才,欲踐此職——非是在下德足以服眾,技足以出群,實為在下與我外公文昭公聯絡起來較諸位方便些,有他老人的垂示,我們就是有什麼想不到的地方,或一些做錯的事,都好有補救之處。”

座中之人似乎都對文昭公頗為服帖,除幾人神色不舒服外,對此倒沒什麼異議。畢結又笑道:“另外盟中還另設五大分盟,以徽州莫家、幷州李家、吳下顏家、汝州姚家、端州端木家,分別聯絡各處豪傑,共抗緹騎。”

他這話語音未落,已有人不服,冷笑道:“光憑江湖六世家,就可以撐起‘反袁之盟’嗎,那我們來幹什麼,看來是來錯了。”

畢結已望向發話人道:“這只是盟中常務之職。單提五家世家,是因為他們久居其地,人馬方便,起的是聯絡招待之用。其次盟中還要另設供奉諸人,如這次來的天目山雷鎮九雷老爺子,辰州言必信言總拳師,五指門何寓、何求兩位長老,湘西酒影兒孫離兄,倒提爐張大廣張大俠……以及沒來的金陵舊劍於承龍。以幾位聲名,盟中自然要大有倚重,小弟我也是虛左以待,大家且先別說氣話,日後仰仗處正多。”

眾人大概覺得他說得也還公平,也就沒再挑刺兒。只聽畢結道:“只是,咱們目下還沒結盟,盟中具體事務,且待盟成再議如何?我說了這麼多,也該諸位表個態了,有哪位情願入盟,有哪位不情願入盟的,都請明說出來。這不是小孩兒過家家,對付袁老大,可是殺身拼命的勾當。我們不說歃血為誓,起碼也要立據為憑。”

說著,看了一眼四周:“諸位,有不情願的嗎?”

場內一時一寂,卻聽一個烏衣瘦子尖聲叫道:“不情願?我酒影兒孫離倒想看看有誰充個爺們兒似的來了,事至臨頭卻想不答應!”

他語中分明含有要挾之意。但在座之人,畢結邀約之時都已考量得仔細得不能再仔細,不是文家故舊,就是他的知交,最不濟也是與袁老大有深仇大恨之輩,人人都受緹騎擠壓日久,今日即得機會,又怎會拒盟。

畢結見無人表態,便衝耿蒼懷笑道:“耿大俠,這事你怎麼看?若得中州大俠青目,我‘倒袁盟’真是三生有幸。”

四周目光一時齊刷刷集在耿蒼懷身上。耿蒼懷沉吟了下,才緩緩道:“不知畢少俠這‘倒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