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西狄語,我聽不太懂,就索性當沒聽見,只偎在澹臺凜身邊喝酒吃菜。

大汗偶爾用生硬的南浣話向我說話,也不過就是問我對圖拉泰爾感覺怎麼樣啦,住不住得慣啦,食物合不合胃口之類,我便陪著笑有問有答,隨口和他聊幾句。

然後又有舞姬進來跳舞。是我曾經在紅袖招看過的胡旋舞,但相比起來,這次的舞卻更加狂野奔放,鏗鏘有力,不帶絲毫柔靡之氣。也不知哪邊才更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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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舞畢,掌聲四起,間或有些議論,我都沒聽清是什麼人在說話,那邊赫連泯突然拍案而起,用西狄話大喊了一句什麼。

帳中瞬間安靜下來,我雖然聽不懂他說什麼,但赫連泯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殺氣騰騰的壓力,還是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結果還是大汗低喝了一聲什麼,他才不情不願地坐下來,但臉上依然怒氣未消。大汗那邊又一擺手,進來兩名侍衛將一名部落首領拖了出去。

大汗向著我們這邊歉意地笑了笑,道:“澹臺先生,我敬你一杯,算是道歉。剛剛是我們太失禮了。”

澹臺凜只是笑了笑,舉了舉杯,幹了那杯酒。

大汗又道:“來,繼續喝,不要讓這些羊皮上的跳蚤掃了興。”

於是樂聲又起,席間又是一片杯觥交錯。

這些變故都發生得太快,我又沒聽懂他們說什麼,根本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不由得就皺了眉看向澹臺凜,壓低聲音問:“怎麼了?”

澹臺凜也輕聲道:“剛剛被拖出去那個人說想看看南浣公主的舞蹈是不是能比剛剛的舞姬更迷人。”

我知道我們這次來西狄,這類的羞辱肯定是免不了的,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碰上。更沒想到赫連泯會先站起來替我們出頭。

我撇了撇唇,正要說話時,赫連泯已端了酒杯過來,向我們敬酒,讓我們不要在意剛剛那個叫科羅的傢伙,他自會收拾。

作為西狄數一數二的大部落和阿舍拉,他這樣自然就等於公開表示了自己的態度,我們喝了他敬的酒之後,在場那些部落首領們雖然還是算不得友善,態度至少收斂了很多。

一直到宴會結束,也沒再有人惹什麼事。

回去之後,我把赫連泯在路上跟我講的話跟澹臺凜說了。

澹臺凜笑了笑,道:“你打算怎麼樣?要勸我麼?”

我點點頭,“既然你給我的角色是貪幕虛榮好逸惡勞的公主,我當然應該要貫徹這個形象。何況,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不說今天欠了赫連泯人情,我身上還穿著人家送的狐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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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凜裝模作樣的思考了幾分鐘,道:“既然娘子開了口,為夫也就只好從善如流了。”

我不由得咧了咧唇。

……這個人!分明一早就打算要接受了吧?偏要拿我做幌子。

畢竟我們來西狄並不是想遊山玩水,也不是真的想安家樂業,如果不能接近西狄的決策人,也不可能對時局有什麼影響吧。

我只是不知道澹臺凜打算怎麼做。

他也沒跟我提,只要我像之前一樣照自己的喜好生活就是。等他要幫忙的時候,自然會跟我說。

我覺得這樣也好,反正我那些小聰明在這些人面前也不夠看,萬一又被詐出什麼話來,反而壞事,索性什麼也不管,該吃就吃,該睡就睡最好。

第二天早上大汗親自帶著人押了被打得像豬頭一樣的科羅來向我們道歉。

不論是真的禮賢下士,還是另有所圖,總之表面功夫是做足了十分,也實在夠給面子了。所以澹臺凜順著臺階就答應了做他兒子的老師。

各部都陸續有賀禮送來。赫連泯就更加,差三隔五就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