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昨天接到俠客盟發回來的訊息後,她還真有些吃驚,沒想到李懷恩的新東家竟然是趙大少爺,更沒有想到的,則是趙家一個不受寵的庶子,在普通商賈眼中竟有如此高的地位。

發現了這一點後,王綺芳便有了異樣的想法。

說實話,在她心裡,因為趙太太和趙天青的原因,王綺芳一直都看不上趙家,也沒有怎麼重視趙家的影響力。

可經過李懷恩的事,她才猛然間意識到,或許在皇親國戚眼中,趙家不過是一介商賈,即使有功名,也真是個虛職,毫無實權;但在普通老百姓,尤其是商人眼中,儒商業協會會長趙永年則是神一樣的存在。

因為經過儒商業協會認證的商人,便會搖身一變成了儒商,而儒商又可以參加科舉,見到五品以下的官員可以免跪拜,社會等級與舉子相當。

當然,除了身份上的變化外,還有很大的經濟利益。那便是,儒商除了繳納正常的商業稅外,不再繳納任何賦稅,也不必服徭役。

可以說,普通的商人,一旦當上了儒商,便相當於寒門士子們考中了科舉,整個家族的地位都會發生徹底的變化。儒商業協會對於自古地位低下的商人來說,絕對是道金光閃閃的龍門,躍過去,光宗耀祖;躍不過去,便迴歸社會最底層。

有了這種致命的誘惑,大周的商人們簡直削減了腦袋、拼盡家財也要拿到儒商業協會的入場券。而趙永年呢,則有一半的生殺大權,究竟成龍成蟲,他能做一半的主。

所以,趙永年和他的兩個兒子,是商人們競相巴結的物件。

反觀李懷恩,在京城經營了二十多年,親眼見到了那些儒商們優越的社會地位和肆意縱橫商界的風發意氣,更見多了那些背後有貴族支撐的商人有多麼張揚,心裡早就有了改變自身社會地位的渴望。

貴族就不用想了,他們高高在上,別說他一個小商人,就是真正的儒商也未必能結識;剩下的便是儒商業協會了,但以他目前的身價,根本沒有資格見到會長趙永年,甚至連二少爺趙天青也不會將他看在眼裡。

好不容易,李懷恩花了大把大把的銀子,接上了趙大少這條線,趙大少對他的能力很看重,更是親口承諾,來年春天儒商業協會考核新儒商的時候,將會留一個名額給他。

聽到趙大少的話,李懷恩簡直欣喜若狂,連忙把這些年從‘李記’貪下來的銀子全部拿出來,置辦了一份大禮,準備拿到儒商認證資格後,便把大禮雙手送給趙大少。

對外呢,他也開始處處以趙大少的屬下自居,每每遇到競爭對手搶生意的時候,他就把趙大少抬出來。還別說,這半年來真讓他唬住了不少人,白得了不少好處。

時間久了,謊話說得多了,連李懷恩也從心底相信,他就是趙大少的人,一旦有人找他的麻煩,趙大少就會出面幫他……

現在好了,二十多年不見的新東家來了,不但查出了他的假賬,而且對他的靠山也根本不懼怕。這讓順風順水過了這麼多年的李懷恩很恐慌,他緊張的嚥了咽口水,掙扎著對王綺芳求饒道:

“大小姐,您饒了我吧,我、我是鬼迷了心竅呀,怎麼做起背主的事情來?求求您看在太太的面子上,就繞了我這一回吧。您放心,只要您放過小的,小的情願把這些年積攢的積蓄全部交給您”

“太太?你還有臉提太太?”王綺芳雖然沒有見過這位‘母親’,殘存的記憶裡也沒有她的印象,但自己目前的好生活全都得益於王太太,若不是她老人家考慮周全,留下了救命寶盒,王綺芳都不能想象,她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銀子也好,珠寶也罷,還有田莊和鋪子,這些東西里無一不滿含著一位慈母對女兒的濃濃關愛。

王綺芳漸漸從心底裡尊敬這位母親,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