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雨夜,他眉頭緊鎖,眼眶泛紅,腳步踉蹌,地來找我,平日的溫潤全然不見。“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我焦急地拉住他的手,聲音不自覺帶上了顫抖。

墨郎聲音哽咽:“我娘重病,我要進京求藥,可……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聽到這話,我的心猛地揪緊,酸澀與擔憂瞬間湧上心頭。看著他痛苦又焦急的模樣,我滿心疼惜,來不及多想,踮起腳尖,輕輕吻住了他。這個吻裡,藏著我的擔憂、我的不捨和我全部的愛。“我等你回來,不管多久,我都等你。”我在他耳邊堅定地說。他緊緊抱住我,彷彿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裡。良久,我們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自他離開後,我每日都在等待,清晨在門口張望,夜晚對著月光祈禱。院子裡的花開花落,都見證著我的思念與等待。可等來的,卻是父親升遷的訊息。

“爹,為什麼突然要搬到京城去?”我滿臉疑惑,滿心都是不安。父親沒有回答我。只是命人收拾東西準備搬遷。

我顧不上探究原因,只想留下來等墨郎。京城那麼大,一旦去了,墨郎怎麼找我?“爹,我求求您,讓我留下來吧,我要等墨郎回來。”我苦苦哀求,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父親卻不為所動,他板起臉,冷冷地說:“胡鬧!我怎麼可能放心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絕望之下,我失去了理智:“如果您不讓我留下,我就不顧清譽,讓所有人都知道太守千金與人私相授受!”

父親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怒目圓睜,抬手給了我一巴掌。“孽障!你是想害了全家嗎?!”他吼道,隨後竟讓人把我綁了起來。

在被強行拖走的那一刻,我眼睜睜看著父親命人毀掉我與墨郎的回憶。,我們之間信物被燒成灰燼。我的心,也隨著這些回憶一同破碎 。

京城的柳色又綠了兩回,我的心卻如寒冬的死水,再泛不起一絲漣漪。兩年了,自那日被迫搬離舊宅,“墨郎”二字,成了我日思夜想的執念。

“父親,我要回舊宅!”我跪在廳中,聲音決絕。父親眉頭緊皺,目光中滿是無奈與擔憂:“蘭兒,莫再胡鬧,那宅子早已荒廢。”我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決然:“若不讓我回去,女兒唯有一死!”父親的手顫抖起來,他緊盯著我,似要把我看穿,最終,他長嘆一聲,妥協了。

舊宅的門“吱呀”一聲開啟,撲面而來的是陳舊與荒蕪。我衝進屋內,大聲呼喊:“墨郎,墨郎!”回應我的,只有空蕩蕩的回聲。我一間間屋子尋找,不放過任何角落。

淚水模糊了雙眼,在翻找間,一張泛黃的紙條飄落。上面是墨郎的字跡,指引著我去尋找什麼。我瘋了似的衝向院子,在一處爛泥處拼命刨著,指甲斷裂,鮮血直流,我卻渾然不覺。

終於,我的手觸碰到了一個硬物。顫抖著將它挖出,是一根肋骨做的簪子。簪子旁,還有一條帶血的白綾,以及墨郎留下的最後的話。我的心猛地一縮,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將我籠罩。難道,他是因為我的離開,才選擇了這條絕路?

我緊緊攥著肋骨簪,放聲痛哭。曾經的點點滴滴,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那些一起在院子裡賞花、一起在月下讀書的日子,如今都成了最殘忍的回憶。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天旋地轉。

此後的日子,我沉浸在回憶中,逐漸失去了理智。地府那麼冷,墨郎一個人該多寂寞啊。我要去找他,與他團聚。每一次我有這樣的念頭,父親總是極力阻止。

直到那天,父親第一次在我面前吐露心聲。他坐在我的床邊,老淚縱橫:“蘭兒,你是爹唯一的牽掛。從小,你任性貪玩,爹從未捨得打罵你,那次搬家,爹也是逼不得已。爹不能沒有你啊!”看著父親蒼老的面容,我的心狠狠揪痛。他不斷地向我哭訴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