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邁著輕盈的步伐走進屋內,目光在房間裡緩緩掃過,打量著這重新裝修過的宅子。看著煥然一新的一切,她不禁感慨萬千:“苦心人天不負,墨郎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這些年,她看著墨晚風在困境中苦苦掙扎,卻始終堅守著自己的信念,從未放棄過對知識的追求和對理想的執著。

墨晚風轉身,為聞心蘭沏了一杯茶,熱氣騰騰的茶香在空氣中瀰漫開來。他將茶杯遞到聞心蘭面前,臉上帶著一絲愧疚與堅定:“蘭兒,如今我已是書院的教書先生,往後你也不用每日都找藉口給我塞銀兩了。男子漢大丈夫,怎可一直讓你供著我……”

聞心蘭聽了,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那笑容如陽光般燦爛,驅散了墨晚風心中殘留的陰霾。“之前給你塞的,你不也沒收嘛,讓你去我府裡研讀你非不,就得在這破茅草屋。如今你已是舉人,我自然放心了些。”她微微頓了頓,臉上泛起一抹紅暈,眼神中滿是羞澀與期待,“爹爹說了,若你會試過了,成了貢士能進殿試,就將我許配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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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兒!所言當真!?”墨晚風激動地站了起來,雙手緊緊地握住聞心蘭的肩膀,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夢境之中,多年來的努力與付出,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都變得無比值得。

聞心蘭臉頰緋紅,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如黃鶯出谷般清脆悅耳:“墨郎,我今天來就是為了此事,你且準備一下,一會兒跟我進府,我爹想見見你。”

墨晚風聽到這話,眼中瞬間湧起驚喜與激動,可緊接著,一抹擔憂爬上了他的眉頭。一想到聞御史,那些被嚴格教導的童年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兒時,聞父便是他的夫子,對他的學業要求極為嚴苛,日常裡沒少批評他。那些嚴厲的斥責、恨鐵不成鋼的目光,至今仍歷歷在目。

他下意識地揪緊了衣角,手心裡漸漸沁出細密的汗珠。“蘭兒,你說……御史大人這次見我,會說些什麼呀?”墨晚風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平日裡的沉穩與自信,此刻在面對聞父的召見時,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聞心蘭看著他緊張的模樣,不禁莞爾一笑,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墨郎,你別擔心。我爹他雖然嚴厲,但心裡一直都很看重你。這次叫你去,肯定是想好好和你聊聊,說不定還會給你一些備考的建議呢。”

墨晚風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嗯,我知道了,蘭兒。我這就去換身衣裳,可不能失了禮數。”說著,他快步走向內室,翻找出那件平日裡捨不得穿的素色長衫,仔細地整理著衣領和袖口,每一個動作都透露著他的鄭重與緊張。

待他換好衣服出來,聞心蘭眼前一亮,由衷誇讚道:“墨郎,你真好看。”墨晚風微微紅了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走吧蘭兒,可不能讓御史大人久等了。”兩人並肩走出房門,朝著聞府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墨晚風的心跳始終快得有些異常,他不斷在心裡默默想著應對之策,試圖讓自己在見到聞父時,能表現得得體一些。

臘月的日光,慵懶又柔和,日影斜斜地切過御史府邸那氣派的朱漆大門,給這巍峨的建築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墨晚風站在門前,深吸一口氣,平復著內心的緊張與忐忑,隨後抬腳,踏著青石板上尚未掃盡的雪粒,穩步走進府中。寒風拂過,他袖中那支犀角筆的紋路,一下下硌著掌心,似在提醒他這場會面的重要。

繞過影壁,便見聞父立在廊下,正專注地賞梅。他手中把玩著一方歙硯,那硯臺質地溫潤,在日光下泛著微光。墨晚風一眼便認出,這正是自己在縣學考場上贏得魁首時,獲贈的那份榮耀之禮。

“墨賢侄,進來坐坐吧。”聞父察覺到有人靠近,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