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只見那金線竟是聞心蘭撕的錦袍給他繡的筆簾。曾經華麗的錦袍,如今變成了這殘破的筆簾,可上面殘存的海棠紋路依舊清晰。

他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控那筆簾,卻不小心讓海棠紋路扎進了掌心。鮮血瞬間滲出,每一道血痕都彷彿映著那句聞心蘭未曾出口的“我等你”。

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想起聞心蘭在繡這筆簾時,專注而溫柔的模樣;想起她明亮的眼眸中,滿是對他的深情與期許。可如今,人去樓空,只留下這帶著血痕的筆簾,

自那以後,歲月的車輪無情地碾壓著墨晚風的生命,每一個落雨的日子,都成了他與回憶獨處的時光。每當細密的雨絲如銀線般飄落,他便會靜靜地坐在那面銅鏡前,彷彿在等待著什麼,又彷彿在回憶著什麼。

他望著鏡中的自己,面容憔悴不堪,然而,在那模糊的鏡面中,他卻總能看到一抹倩麗的影子,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女子。

鏡中的少女,笑容燦爛,正踮起腳尖,輕輕地往他的髮間插著桃花。那桃花嬌豔欲滴,花汁順著他的耳垂緩緩淌下,竟似血色的淚。墨晚風的眼神中充滿了溫柔與眷戀,彷彿又回到了那段美好的時光,他們在桃花樹下,許下了一生的誓言。可是,現實卻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刺痛著他的心。真正的淚水,早已在某個孤寂的秋夜流盡,如今,他的眼眶裡再也流不出一滴。只有無窮無盡的絕望與思念。

,!

他對著銅鏡喃喃自語,彷彿在與鏡中的聞心蘭對話。他訴說著自己的思念,訴說著那些未曾說出口的話。然而,回應他的,只有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和那寂靜無聲的房間。

落雨的日子,總是那麼漫長,墨晚風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銅鏡前,沉浸在回憶的世界裡,任由時光流逝。

番外墨晚風的一篇日記

遷居新院首日,庭院破敗。因家資微薄,無力購置華宅,此乃院中價格最低之舊宅。初至宅中,吾與母親正收拾庭院,忽見對面閣樓窗邊有一俏麗身影,彼時未多在意,只念家中雜務繁多,無暇分心。直至夜深,破舊屋舍才稍顯溫馨。恰在此時,見對面閣樓燈火熄滅,料那戶人家已安寢。家中被褥未曬,吾臥於冰冷木板,難以成眠,睏意襲來,方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吾被寒意凍醒,遂起身劈柴打水,嫻熟操持家務。不知不覺間,天色漸明,一縷晨光劃破寂靜。對面閣樓之窗“吱呀”開啟,吾立於樹下,隱約望見閣樓上之人,乃一俏皮可愛的小姑娘。她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慵懶打著哈欠,宛如晨光中甦醒的精靈,那一刻,吾心為之所動。不知她於閣樓上,能否看到吾藏身樹下。

此後數日,吾常於樹下凝望那抹身影,她似未察覺吾的存在,吾心中不免失落。吾漸漸摸清她趴在窗邊的時辰,有時是清晨,有時是落日,觀之,她似更鐘情於落日之景。吾心中忽生一念,渴望她亦能注意到吾,卻一時不知如何才能引起她的留意。

一日夜裡,颱風驟起,門外桃樹枝被吹斷。吾靈機一動,取家中最顯眼的紅色油紙傘,步出家門。心中想著,此番她應能注意到。吾佯裝在桃樹下佇立許久,而後返家取來紅絲綢,踩著石頭將桃枝綁好。諸事完畢,心中忐忑,不知她是否在窗外觀望。裝作不經意回頭,竟與她目光相接,見她急忙躲了起來。吾微微一笑,知曉計劃已成,遂返回家中。心下慌亂,隨手拿起桃核雕刻,鬼使神差竟刻了個“聞”字。其實,搬來首日吾便知她是聞家姑娘。那日她匆忙出門,隔壁大嬸笑言:“聞丫頭,慢點!別摔著。”她與吾擦肩而過,她未留意吾,而吾卻瞥見了她,自那以後,便時常於樹下默默注視著她靈動的模樣。

繫上紅絲綢的幾日後,她果然立於家門口張望。吾心中暗自竊喜,佯裝無意去系藤蔓,終於得以與她搭話。近觀之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