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張嬸的話,卻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呆呆地站在那裡,望著張嬸,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聞心蘭的身影。曾經的海誓山盟,曾經的相依相伴,難道真的就這樣煙消雲散了嗎?灶房裡瀰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與他此刻的心情一樣,充滿了苦澀與無奈。而張嬸,看了他一眼後,又繼續低頭在雜物中翻找著,彷彿剛剛的話只是隨口一說,卻不知已在墨晚風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張嬸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墨晚風的心上,讓他瞬間陷入了癲狂。他瘋魔般地撲到老桃樹下,那棵見證了他與聞心蘭無數美好時光的老桃樹,此刻卻彷彿在嘲笑著他的痴傻。

他跪在地上,雙眼通紅,十指如鷹爪般用力刨開那十八處土坑。指甲縫裡塞滿了泥土,鮮血順著指尖緩緩流下,滴落在潮溼的泥土上,他卻渾然不覺。

雨水泡爛的灑金箋黏作一團,他顫抖著雙手將其拾起,湊近眼前,努力辨認著上面的字跡。勉強能看出“死生”二字,那模糊的筆畫,彷彿是命運無情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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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又找到了夏日的螢囊,那曾經承載著希望與思念的螢囊,如今破了個洞,裡面的殘翅混在“待君歸”的筆鋒裡,像是被時光碾碎的夢。

他繼續向下挖,終於找到了最底下的那封信,那封浸透了血絲的“不渝”。然而,信紙早被蟲蟻蛀成了蛛網似的鏤空,曾經的深情厚意,如今只剩下這殘破不堪的模樣。

墨晚風捧著這些破碎的信件,他癱坐在地上,頭埋進膝蓋,肩膀一聳一聳的,壓抑的啜泣聲在寂靜中迴盪。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發出一聲聲絕望的嗚咽。曾經的誓言,曾經的等待,都在這一瞬間化為烏有。老桃樹在風雨中微微搖晃,彷彿也在為這一段逝去的感情而嘆息。而墨晚風,就那樣跪在桃樹下,任由雨水和淚水交織在一起,沉浸在無盡的痛苦與絕望之中,久久無法自拔……

墨晚風正沉浸在痛苦與絕望中,對著手中殘破的信件黯然神傷。這時,一陣清脆的撥浪鼓聲傳來,“咚咚咚”的聲音在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他抬起頭,只見一個貨郎晃著撥浪鼓緩緩湊近。

貨郎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他伸出手,遞來半幅撕裂的羅帕。墨晚風下意識地接過,目光落在那羅帕上。杏色緞面上,“蟾宮折桂”的繡線已明顯褪色,失去了往日的光澤,然而,上面卻多了一行炭筆寫下的小字:“願得一心人”。

墨晚風的眸光在看到那一方羅帕上字跡的瞬間猛地一凝,彷彿有一道電流瞬間擊中了他。他的瞳孔急劇收縮,緊緊地盯著那熟悉的字跡,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這……這是……”他的聲音顫抖,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緊接著,他像是被什麼瘋狂的力量驅使著,身形一閃,如同一道黑色的疾風般猛地撲了過去。

他發瘋般地奪過那方羅帕,動作粗暴而急切,彷彿晚一秒羅帕就會消失不見。羅帕入手,他將其緊緊護在懷裡,像是抱著世間最珍貴的珍寶。他的身子微微顫抖,雙手死死地攥著羅帕,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蘭兒……”他的聲音低啞,帶著無盡的思念與痛苦,彷彿這兩個字是從他心底最深處硬生生地擠出來的。他緩緩閉上眼睛,將臉埋進羅帕,貪婪地汲取著上面若有若無的氣息,淚水不知何時已悄然滑落,滴在羅帕上,洇出一片片水痕。

當殘月緩緩攀上斷牆,清冷的月光灑在這片荒蕪的廢墟上,給一切都披上了一層銀灰色的薄紗。墨晚風靜靜地跪在廢墟之中,懷中緊緊抱著那個桃木匣,彷彿那是他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

他輕輕開啟桃木匣,裡面整齊地放著三十六封殘信。這些信件,歷經歲月的侵蝕和風雨的洗禮,早已殘破不堪,但在墨晚風眼中,它們卻是無價之寶。他小心翼翼地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