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快地提議道:“我們再來玩捉迷藏吧!”兩人架不住她的熱情,便點頭應了下來。

這次捉迷藏選在了墨家的院子裡。院子裡瀰漫著淡淡的藥香,晾曬著各種草藥,給這遊戲增添了幾分別樣的氛圍。李雲軒背過身去,開始數數:“一、二、三……”待數到十,他緩緩轉身,目光掃過院子的各個角落。

他一眼便瞧見了那抹在草叢間輕輕晃動的淺紫色,那是聞心蘭的衣角。但他故意裝作沒看見,目光漫不經心地掠過。接著,他踱步到晾曬忘憂草的地方,指尖輕輕拂過那些細長的葉子。就在這時,他發現葉堆後露出了半截靛青色的衣角。

定睛一看,原來是墨晚風竟將自己藏在了藥材的籮筐後面。那籮筐裡裝滿了各種草藥,墨晚風蜷縮在裡面,只露出一小截衣角。李雲軒看著那露出的半截靛青衣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故意提高了音量,說道:“墨晚風,別以為你躲在藥堆後面我就找不到你了,出來吧,我看到你了!”

,!

聽到這話,墨晚風無奈地從籮筐後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草藥碎屑。

“輪到晚風哥哥當鬼了嗎!”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

聞心蘭像是一隻靈動的小鹿,突然從水缸後探出頭來,她動作稍猛,驚散了水面上漂浮的浮萍。她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透著滿滿的興奮與調皮。而她的指尖,正捏著一條碧玉簪,那正是李雲軒送給她的見面禮。

李雲軒原本正看著墨晚風,被突然出現的聞心蘭嚇了一跳,身子不自覺地一顫。他的耳尖瞬間泛起一抹紅暈,心跳也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慌亂間,他無意間踩翻了晾藥的竹匾。

只聽“嘩啦”一聲,竹匾裡的辛夷花籽如暴雨般傾灑而下,不偏不倚,砸在了墨晚風發頂的鴉青方巾上。墨晚風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弄得有些懵,臉上沾滿了花籽,模樣狼狽極了。

看著墨晚風這副模樣,李雲軒與聞心蘭先是一愣,隨後相視一眼,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他們的笑聲清脆而響亮,在墨家的院子裡迴盪著,驅散了夏日的燥熱,留下滿滿的歡樂與溫馨。

蟬鳴如織,密密匝匝地充斥在夏日的空氣中,彷彿要將這暑熱都唱響。在那潺潺流淌的溪畔,青石板被溪水沖刷得乾淨又清涼。聞心蘭、李雲軒和墨晚風三人愜意地躺在上面,享受著這難得的悠閒時光。

面前放著一籃冰鎮楊梅,顆顆飽滿圓潤,紫裡透紅,在陽光的映照下泛著誘人的光澤。李雲軒拿起一把金錯刀,那刀身閃爍著華貴的光芒,與這質樸的溪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熟練地剖開梅子,動作優雅而從容,不一會兒,果核便被他擺成了一個北斗陣的形狀。

聞心蘭歪著頭,饒有興致地看著,眼中滿是好奇。突然,她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趁李雲軒不備,將手中的梅汁彈向了他的眉心。那硃紅的水珠如同一顆靈動的紅寶石,順著他高挺的鼻樑滑落,滴在他那繡有蟠龍紋的衣襟上,瞬間綻成了一朵血櫻似的斑痕。

“你!”李雲軒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佯裝的怒意,揚手欲要還擊。可就在這時,他的掌心多了一枚草編蚱蜢。這蚱蜢栩栩如生,觸鬚還微微顫動著,仔細一看,竟是墨晚風不知何時用益母草莖葉絞成的,而那觸鬚,還是昨日蟬籠裡金蟬的斷須。

李雲軒看著手中的草編蚱蜢,微微一怔,原本揚起的手緩緩放下。聞心蘭在一旁捂著嘴偷笑,墨晚風則面帶微笑,眼神溫和。李雲軒只好作罷放過了聞心蘭。

暮色如一層輕柔的紗幔,緩緩漫過金黃的稻田,給世間萬物都染上了一層溫暖而柔和的色彩。此時,李雲軒站在田埂邊,手中的鎏金馬鞭已纏滿了柔韌的狗尾草,那原本透著華貴之氣的馬鞭,此刻多了幾分鄉野的質樸與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