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中。

聞心蘭的指尖不經意觸到了他腕骨凸起的稜角,那堅硬的觸感清晰地傳到她的指尖。她下意識地握住他的手,想要將墨放得更穩些,卻忽然發覺,他掌心的繭子又厚了幾分。

她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他的手上,只見他的手骨節分明,修長而有力,如同挺拔的松枝。

在後山的空地上,聞心蘭手中的金魚紙鳶終於乘風而起,在湛藍的天空中歡快地舞動著,綵綢尾巴隨風飄揚。墨晚風看著飛高的紙鳶,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隨後他伸手從身旁的藥簍中摸出一個草編籠。

那草編籠做工精巧,透著一股自然的清新氣息。籠子裡,一隻翠綠的蚱蜢正安靜地待著,仔細一看,蚱蜢的肚裡竟塞著曬乾的合歡花。蚱蜢的觸鬚細長,是用細草精心編制而成,隨著微風輕輕晃動,栩栩如生。

聞心蘭注意到了墨晚風手中的草編籠,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她笑著接過籠子,仔細端詳著。這時,她想起了自己帶來的梅花酥,便伸手從竹籃中取出,拆開包裹的油紙。聞心蘭看著手中的梅花酥,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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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張嘴。”她忽然湊近墨晚風,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墨晚風還未反應過來,她已將酥餅掰成兩半,白皙的指尖在不經意間蹭過他乾裂的唇紋。

緊接著,她強行將酥餅的一半喂進了墨晚風的口中。墨晚風猝不及防,被酥餅嗆得咳嗽起來,身體微微顫抖。他的耳尖瞬間紅透,如同新熟的櫻桃般鮮豔欲滴。

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墨晚風伸手摸出一個青瓷瓶,擰開瓶蓋,飲了幾口水。他微微喘息著,眼神中帶著些許無奈,輕聲說道:“蘭兒別鬧”

聞心蘭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有些愧疚,卻又覺得好笑,臉上露出一抹嬌俏的笑容。她輕輕湊到墨晚風身邊,語氣帶著幾分討好:“好啦,我不鬧了,你別生我的氣嘛。”墨晚風看著她那靈動的模樣,原本想要責備的話,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春分後的陽光像剛熬好的糖稀,暖融融地淌在墨晚風肩頭。他斜倚著老槐樹,看聞心蘭踮腳往紙鳶上系紅綢帶,水綠色的羅裙裬掃過青草時沾了星星點點的蒲公英。

“當心又掛到樹枝。“他故意戲謔地說道,手裡把弄著手中的草編螞蚱。聞心蘭轉頭瞪他,鬢邊碎髮被風吹得亂飛:“再烏鴉嘴,就把你埋在花田當肥料。“話雖兇,手裡卻小心地理著絲線。素絹上淡墨勾勒的蘭草還洇著潮氣,是她連夜用萱草汁調了石青描的。

紙鳶騰空時驚起一群白鶺鴒,墨晚風看著那紙鳶越升越高,忽然從袖中摸出顆圓潤的鵝卵石。石子破空劃過,絲線應聲而斷的剎那,他拽起聞心蘭就跑。

“你瘋啦!“聞心蘭的驚呼散在風裡,繡著蘭草的絹帕從袖口飄落。墨晚風回頭衝她笑,露可愛的犬牙:“追不上紙鳶你可就要哭鼻子咯。“

他們追著紙鳶掠過紫雲英花田,驚飛的鳳尾蝶撲簌簌落在聞心蘭髮間。墨晚風突然收緊掌心,聞心蘭猝不及防撞在他背上,鼻尖蹭到少年洗得發白的靛青衣料,隱約嗅到松煙墨的苦香。

“前頭是溪澗。“他虛扶著她的肘彎,指節擦過腕上銀鐲。水面上漂著零落的桃花瓣,斷線正纏在對岸老槐枝頭。紙鳶斜倚樹杈,絹面蘭草在斑駁光影裡舒展,像是從樹皮里長出來的。

聞心蘭要脫繡鞋涉水,被墨晚風按住肩頭。“等著。“他三兩步蹚進溪流,春水沒到膝頭也渾不在意。回來時不僅抱著紙鳶,還揣了滿兜的野莓。

“破相了。“他指著絹面上一道裂痕,墨晚風摸出松煙墨。在裂痕上畫了支墨竹,筆鋒起承轉合間。夕陽將墜時,墨晚風忽然吹起葉笛,暮風捲著笛聲掠過青青麥苗,驚起遠處的一對山斑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