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醫聽聞皇帝親自傳召,有些緊張,一路上不停向小林子打聽情況。

“林公公,可是宸昭儀有什麼……不舒服?”

原本想問是不是宸昭儀出了什麼事,又驚覺這是大不敬,故而連忙改口。

自從宸昭儀有孕後,她的身子一直是自己負責的,如果真出什麼事,自己也難逃罪責。

小林子倒是隱約聽到了安書瑤和皇帝的對話,於是安慰道:“無甚大礙,張太醫隨我來便是。”

等張太醫匆匆趕到清心閣時,許太醫已經替安書瑤把完脈了,卻見他眉頭緊鎖,不言不語。張太醫在皇帝的授意下又給安書瑤把了一次脈,並未察覺異樣,只能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等著許太醫先開口。

這個時候,劉義全在門外恭聲道:“皇上,該上早朝了。”畢竟皇帝自繼位以來,還沒有出現過因為女人誤了早朝的先例,所以哪怕殿內氣氛緊張,他也不得不出聲提醒。

安書瑤見皇帝不說話,連忙道:“皇上,臣妾這裡有許太醫和張太醫照看,不會有事,您快去吧,別誤了時辰。”

安書瑤開了口,皇帝終於點頭,拍著她的手背道:“你先安心讓太醫診治,朕下了早朝再過來看你。”

一旁的張太醫等人眉眼低垂,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心中卻泛起一絲漣漪:看樣子這宸昭儀,比想象中受寵得多。

正陽宮。

皇后聽著小太監來稟,面露關切之色,對玉茶道:“把本宮庫房裡那株人參拿出來,再選些合適的補藥,一併送去清心閣。告訴宸昭儀,如今安胎要緊,請安就免了。”

“是。”玉茶恭恭敬敬退出正陽宮,拿了東西親自送去清心閣。

皇帝下了早朝,立馬召來許太醫詢問情況。待許太醫說完,皇帝眉頭緊鎖,眼中一片冰冷,許久,沉聲道:“去清心閣。”

安書瑤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著了別人的道。許太醫醫術高深,又見多識廣,在進行詳細的檢查後發現,安書瑤近來睏倦懶怠是因為接觸了有毒的藥物,若長期以往,就算僥倖保住胎兒,心智也不會正常。

只是眾人檢查了清心閣平日的飲食、衣物、用具,皆未發現異常。許太醫也表示,此類藥物雖兇險萬分,但宸昭儀接觸的量卻不多,故而太醫們難以發覺,只以為異狀是懷孕所致。

皇帝來到清心閣,就看到安書瑤坐在主殿內。二人對上目光,安書瑤眼睛立馬紅了:“皇上……”

皇帝心中略過一絲心疼。這個女人無論何時眼中都充滿光彩,什麼時候有過這般委屈、無助的神態?他上前兩步扶住安書瑤,柔聲安慰道:“愛妃別怕,此事朕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還你和皇兒一個公道。”

安書瑤順勢靠在皇帝懷中,微微顫抖的肩膀還是暴露了她的恐懼。

感受到懷中之人的不安,皇帝把安書瑤摟得更緊,許久,安書瑤終於平靜下來。

皇帝牽著安書瑤坐下,轉而看向院中眾人,聲線冰冷:“你們就是這樣伺候主子的?”

清心閣寂靜無聲,張太醫連忙下跪請罪:“是微臣疏忽,求皇上恕罪。”

“恕罪?若不是朕命許太醫過來,你要何年何月才能發現?”皇帝對著張太醫怒喝,“真是一幫沒用的廢物!”

張太醫不敢辯駁。安書瑤小聲道:“皇上息怒,許太醫說了,下藥之人十分謹慎,藥量也極少,想必張太醫沒有發現也情有可原。這些日子張太醫照顧臣妾還算盡心,皇上就饒了他吧。”

這些話許太醫自然也對皇帝說過,只是皇帝一想到有人暗中對自己的皇子下手,太醫們卻無一人發現,就十分憤怒。此刻有安書瑤的求情,他稍稍平息怒火,對張太醫道:“你照顧主子不周,是為失職,罰俸三個月。今後宸昭儀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