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緹京仰面倒在地上,手上的手錶不翼而飛,身上的外套也不見了。此刻他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裡衣,喉嚨處被一塊刀片那樣的東西扎住,血糊糊的。

不只是因為失血還是因為寒冷,馬緹京似乎失去了意識,臉色蒼白,眉頭緊皺。

蜷縮的身體緊繃,脖子肩膀上掛滿了血跡。

這一幕韓閱川的心跳彷彿停止,他快速衝到馬緹京身旁,蹲下身子顫抖著去試探他的鼻息。

“還有氣!”

似乎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馬緹京微弱的呼吸挽救了韓閱川已經降到冰點的情緒。

韓閱川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後的沙啞。

望著馬緹京脖子上的傷口,心裡充滿了憤怒和自責。

“我這就叫人。”

許風迎立刻拿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無暇善後現場,韓閱川腦子裡只有救老馬這一件事。

馬緹京被迅速送到了醫院。

掛號,搶救,繳費。

前前後後忙到臉色發白,終於等馬緹京脫離危險被推出來後,韓閱川一直懸著的心,才終於塵埃落定。

病房裡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牆壁和床單顯得格外清冷。

馬緹京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連著各種監測儀器,發出規律的滴答聲。

許風迎靠在在窗邊,站著,看似平靜,眼神卻藏著很多複雜的情緒。

韓閱川目光緊緊盯著馬緹京,雙手無意識地交握在一起,眼神中滿是焦慮和擔憂。

“醫生說了,沒有大礙。”

許風迎盯著著韓閱川望了很久,終於還是打算率先開口打破僵局。

韓閱川凝重的神色因為許風迎的話有了一絲鬆動,但也僅限於眼神。他的腦袋都沒有往許風迎的方向偏,倒像是還沒有消氣。

許風迎垂眸不語。

病房裡安靜得讓人有些心慌,只有儀器的聲音和兩人略顯沉重的呼吸聲。

時間彷彿凝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韓閱川,這次讓老馬受傷確實是我的責任,我向你道歉。”

許風迎沉默了一會後,還是覺得應該和他說清楚。

“我確實沒有尊重你,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沒有和你坦白我的真實目的。我知道顏開樂的事情給了你很大的打擊,作為朋友,我沒有在第一時間陪在你身邊,還想著利用你幫我做障眼法,是我冷漠自私。”

許風迎對自己的批鬥陳詞讓韓閱川緊繃的臉有些無奈的鬆動。

“你這是做什麼?皇帝的罪己詔?”

“隨你怎麼說吧。”

許風迎站直身體。

“我習慣了以結果為導向,很少顧及身邊人的情緒。這次的事情,我不僅沒有達到預期的結果,還傷害了一個盟友的真心,可謂失敗透頂。我這個人不喜歡內耗,亡羊補牢也好過錯失良機。韓閱川,我不希望失去你這個朋友。”

韓閱川對許風迎這種入木三分的真心實意已經開始本能的免疫。

他面不改色的眨了一下眼。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你強大的業務能力,別說朋友,恐怕現在會把你當成下一個仇人。”

許風迎麻木的笑笑。

“謝謝,至少不是把我當成陌生人。”

韓閱川盯著許風迎那張算得上精緻的臉,好看的女人危險,無辜的臉會是她們最好的偽裝武器。

他知道自己從來沒有看懂過許風迎。

更不知道,她現在表露出來的情緒,到底是為了從自己身上獲取什麼偽裝出來的樣子,還是歷經磨難終於卸下偽裝後的肺腑之言。

可韓閱川就是這種吃一塹還是不能長一智的人